的兒子給別的女人養,還是一個性情這麼狠厲暴虐的女人,光想想就夠難受的。
慎芮推開弓楠,走到床榻上半臥下,一邊撫摸肚子,一邊說道:“弓家的族長?二爺是長房長子,那您現在是族長嗎?”
“二叔藉口說我年幼,自己做了代族長,等我年滿三十歲,再移交族中事務。不過遇到祭祀、討論族中大事等情況,還是以我為主的。”
慎芮對這個世界的宗族制度不是很瞭解。她眨眨眼,又看看自己的肚子,左右權衡著,自己逃跑之時,要不要帶走這個孩子。
直到正月二十八,封氏也沒有買來伺候的丫頭。就近找了個穩婆,沒讓進府,只讓她在家隨時候著傳喚。
弓楠不願意與封氏爭吵,讓南院的粗使丫頭桃兒伺候慎芮,還客氣地請求滕嫂子、蔡嫂子幫著照顧。南院裡的人本來就喜歡慎芮,現又是二爺出面說話,哪裡會不盡心?
弓楠惦念著慎芮的肚子,沒趕著回茶場,每天上午去巡視一下就近的商鋪,下午就早早地回南院,陪著慎芮說笑。
“大哥的姨娘又給大哥添了個小子。這下,大哥都有四個兒子了。你也要給我爭下氣,一定要生個兒子。”弓楠摸著慎芮的肚子,摸著摸著就移到了胸部,“怎麼越來越大?肚子大,胸也會大嗎?”
慎芮打掉他的手,斜著眼睛瞪他,“一定要生兒子?那你自己生啊。胸部長大是為了給生出的嬰兒餵奶。這是老天爺的意思。”
“有這麼跟爺說話的嗎?”弓楠點點慎芮的腦袋,露著大白牙笑,“哪天爺得拿點威風出來,免得被你騎頭上去。”
“威風?就是背上插著旗幡,帶著面具,身著寬袍,哇呀呀直叫的那種威風嗎?”慎芮說的是社戲裡的祭師形象。弓楠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慎芮看他笑得那麼歡暢,自己也跟著笑。正笑著呢,她忽然感覺有股水從腿間流下。
“啊~”慎芮驚叫一聲,無措地看向弓楠,一時沒反應過來,“啊~出問題了~流血了(其實是羊水破了)~孩子要出來了~啊——”
弓楠被慎芮的驚叫嚇得一哆嗦,臉色都變了,然後慌張萬分地跟著叫起來:“蔡嫂子——滕嫂子——”
院子裡正跟著兩個小小姐轉圈圈的蔡嫂、滕嫂趕緊跑進屋,待瞧清楚情況,互相好笑地對看一眼,扶著慎芮躺到床上,讓弓楠趕緊派人去叫穩婆。
弓楠大冬天竟然出了一頭的汗。他雖然是個早就當爹的人,卻是第一次經歷生產現場。一連下達幾個命令後,他的心裡還是有些慌,見沒人可以使喚了,自己親自去找二夫人,想讓有經驗的二嬸來坐鎮。此時,對封氏的恨意更上一層樓。他早就打過招呼,讓她把穩婆請進府裡等著,但她既不買伺候的丫頭,也不找奶孃,連找穩婆也不當回事。自己肯定是上輩子做了無數的惡事,老天才派了一個這樣可惡的女人來折磨自己。
弓楠把二夫人請到南院裡後,聽到慎芮開始喊叫,那頭上的汗就滾珠似的往下流。一會跑到西廂房窗下大聲安慰慎芮,一會又不停地問蔡嫂子情況。二夫人開始還笑話他,過了一會就受不了了,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說道:“你安靜一會吧,生孩子都是這樣,不過第二胎就好生了。穩婆不是進去了嗎?這個劉穩婆是剛給你大嫂接過生的,福氣大,手法好,保管給你接一個大胖小子下地。”
說到這兒,二夫人看看弓楠的臉色,“二奶奶還不知道?這麼大的動靜。你該派人知會她一聲啊。”
弓楠帶著無奈又痛楚的眼神看了二夫人一眼。二夫人心裡一滯,安慰似的拍拍弓楠的手。
晚飯時分,冰兒還是來了一趟,聽說慎芮還沒生出來,陪著笑向二夫人和弓楠告了罪,又回去了。她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繼續等著,會惹得二爺和二奶奶兩邊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