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忿的不是那刀疤所帶來的疼,而是在她為了那二位主子冒死扛下了這一刀之後,竟沒有一人來探視過她一次!
這竹苑上下的奴才無一不替新主子抱屈兒,唯獨那婧雅自己,一個怨字沒有。
“主子,您吃點吧,待會兒飯菜都涼了。”珊瑚往婧雅面前擺著筷子,瞧著她那副抬不起興趣的模樣兒,皺皺眉又道。
“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自打下午佛爾果春姑姑走後,你一直悶悶不樂的?”
“嗯?”婧雅斂去眸中的鬱色,搖頭失笑道,“哪有~”她拿起筷子夾起一筷子水蘿蔔片兒,噤噤鼻子道,“我就是不愛吃這水蘿蔔,小時候那會兒沒什麼吃的,天天上頓下頓的吃蘿蔔,都吃怕了。”
“嗯?”這下輪到珊瑚楞了,“主子不是巡鹽御史府的掌事丫頭麼,怎能短著口兒?”
“哪有那麼多生來的安逸。”婧雅莞爾一笑,道,“我原是果府的戶下人,父親母親都是給果家照看農田的奴才,後來全家隨老爺去了天津衛,趕巧那時候府中辦內學,家中哥哥多病,我便替他去讀了幾年學堂,後來幸得夫人垂憐,待我極好,才有了些許體面。”
這番話,聽的珊瑚是一楞一楞的,楞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怎麼?”婧雅挑眉笑笑,“以為我打誑語逗你?”
“沒,沒~”珊瑚連連擺手,半晌紅著臉摸摸腦袋嘟囔,“珊瑚若說了,主子千萬彆氣。”
婧雅笑笑,“只管說就是了。”
“其實…。其實我曾經以為如主子一般七竅玲瓏心的人,定是那果老爺落在外頭的外室千金……”
珊瑚越說聲兒越小,直逗的婧雅搖頭直笑,半晌才說,“佛爾果春說的還真不差,你這丫頭真真兒什麼都好,就是這嘴啊,太直。”
姑姑?
珊瑚一楞,又驚又愕的看向婧雅,但瞧她點點頭,莞爾道,“佛爾果春今兒下午來的時候都與我說了。”
都說了?
珊瑚退後兩步,撲騰一跪,道,“還請主子寬恕。”
“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婧雅忍著痛要下地扶她,珊瑚見狀趕忙起來,再起來的時候,眼圈兒中已經轉著淚,她看著婧雅,咬著下唇,卻不發一言。
道是婧雅知她心裡想著什麼,半晌只柔聲道,“你放心,訥敏的事,我會放在心上。”
沒錯。
打從下午佛爾果春告知婧雅:“珊瑚原是我永壽宮的丫頭,若是他日府上有什麼事,只管叫她過來傳話兒。”後,玉錄玳在王府的這盤棋便重新佈局了。
婧雅替代了訥敏。
訥敏成了棄子。
而順理成章的,再皇后‘勸’舒玉休息後,王府的管事只剩婧雅一人。
當然,玉錄玳讓婧雅所做的也很簡單。
“皇后娘娘只想抱個七爺兒家的孫子。”佛爾果春在把那壺合歡酒留下的時候道。
而現下,那酒壺,就放在案几之上。
婧雅並沒有與珊瑚說,在收拾打扮好離開竹苑之前,她自己一口喝了整壺酒,踩著夜風兒,來道了延珏所在的正房。
“側福晉,主子去了隔壁僧王府,現下還沒回來。”看著面色潮紅的婧雅,於得水回道。
“無妨。”婧雅緩緩的眨著眼,從衣袖中掏出了一錠銀子塞在了於得水的手中,“勞煩公公。”
在於得水錯愕那指尖滾燙的體溫時。
只聽那已經進屋的婧雅道——
“我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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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多…不過就這些,喝的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寫沒寫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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