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回 戰魂處一箭紅心 缺弦妞一語中的
上回書乃二鍋頭後說與,所述之事朦朦朧朧,恍恍惚惚,許多的看官腦子裡和成了一團漿糊。
這不,有不少人問我,咱七爺兒可是要去隔壁找找‘牙’?
嗨,怪咱沒說清楚,開篇先廢話幾句。
咱大清朝向來禮制為上,如今僧格岱欽雖然已到京師,但在明兒的勞師儀前,他未得宣昭,是不得入城的,也就是說,如今的僧格岱欽在未經保酆帝親自受封親王之前,他一不得入北京城,更替不上這親王儀制的僧王府了。
是以,如今的僧王府還只是一座待主的空宅。
這不,今兒夜裡,諾大的宅院,除卻門口的守衛,只有一路在府中散步的延珏與延璋二人。
轉長廊,越拱門,火光微暗的油燈之下,時而可見怪石嶙峋,馥郁蔥蔥,那從睿親王府引出來的水系,圈成或大池或小流兒,貫穿在整個王府之內,夜間看上去整個府邸處處波光粼粼,霎是好看。
凡走過之處,延璋無不點頭讚歎,“妙,真是妙!”
尤其當二人踱至那西苑的小型校場,但瞧那拓著‘大清第一巴圖魯’字樣的石頭旁,十八般精緻嶄新的武器豎在那架子上,左側是一柄上等大弓,右側是漆紅戰鼓,前方有靶子,後方的亭子上赫然橫著一塊匾額,那上頭書著——‘戰魂’二字。
那遒勁張揚的字型,只一眼,便瞧得出那出自延珏之手。
“我說老七,阿瑪不讓你痴武,敢情你把這份心思都用這僧格的府邸了。”延璋無奈的搖頭笑笑。
老七自小與他極親,他又怎不知他的那些心思,外人都道他將這僧格的府邸選在了隔壁是為了他的爭儲拉攏僧格,其實那些不過是混眼瞧人濁,他的想法兒很簡單,說穿了不過是想與這戰將更近一些,就像他手書的那二字,他骨子裡就一天未曾放棄過那戰場。
“我敬他是條漢子。”延珏揹著手道,然,當那狹長的眼兒瞄著那‘大清第一巴圖魯’的字眼兒時候,心裡不是味兒的又嘟囔著,“那字兒怎麼瞧著就那麼鬧眼睛呢。”
延璋失笑,逗著老七道,“可不?擺你府上才對。”
“……”延珏一張冷臉兒拉著,一點兒笑的意思都沒有,悶悶的拿起身側那弓,掛好了箭,拉弓就是一射——
咻的一聲兒,但見那箭竄出去,片刻,紮在那靶子的正中間鐺鐺兒的晃著。
延珏那狹長的眼兒漫著的滿是鬱色。
可不?
他延珏不是不配,而是壓根兒沒機會去證明自個兒配不配,這他媽才是真真兒讓他鬱悶的。
延璋瞭然的拍拍自個兒弟弟的肩膀,長吁了口氣,半晌才岔開話題嘆道。
“待明日僧格入城封了親王,朝堂上又要興起一番朋黨之爭了啊。”
這話說的沒錯,雖保酆帝身子尚算硬朗,可這千古帝王,但凡有幾個兒子的,就沒有那齊心協力之事,管他諸如延瑋般主動爭權也罷,或是如延璋般被動‘懷璧’也罷,總有那紅藍陣營,甲乙之分。
是以,雖延璋並無野心執意爭那儲位,可這許多年擁護的朋黨,已然結成了利益鏈條,牽一髮,動全身,如今延璋是箭在弦上,動也得動,不動也得動。
就像今兒早晨保酆帝的一句指婚,明著是君恩浩蕩,暗地裡又是一番朋黨博弈。
延璋頭疼的揉揉太陽穴,“明兒皇阿瑪給僧格指婚,可有好的人選?”
“果新家的老二和老四,成吧?”延珏抬眼兒道。
“好是好,只是——”延珏頓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