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了,助手往我眼睛上抹上了芳香的油膏,好歹好一些,但是沒我室友的口水好用。
就在我擠壓鼻管的時候,巨石後走出一個人。
我周圍的人都沒有任何驚訝,但是我已經驚呆了。
知道他穿人皮,和親眼看他穿上,是完全不一樣的。
現在站在我面前的,就是被我活剝的那個年輕人!
英俊,高大,強力,光滑緊緻的面板,底下的肌肉堅硬如鐵。
所有人都跪下了,包括我。我們低頭唱讚美詩,我們舉高了雙手請求他的保佑。
他一言不發。等我意識到他的眼光落在我身上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他指著我說:“抓住他。”
沒有人反應過來。我擁有皇室血統,是這裡的最高祭司,連通神和人間的神官。誰動我,我扒誰,扒完從金字塔下扔下來,分屍燉了吃,試問誰敢動我。但是我身後的人不動手,不代表他不動手。老楚,或者說阿茲特克的農神西佩託堤克,大步走下了神壇掰住了我的下巴:“葉宵,你竟然親自送上門來了? ;”
我愣了一下。
水晶頭顱裡藏著的不是章立天的一部分力量和神格麼?在我眼前應該是記憶的影像呀!難不成我面前一年換張人皮的老楚不是記憶,是真實的?!他居然還一眼認出我在大祭司的意識裡共存?!千言萬語匯成一句靠。我要是知道我是穿了,我絕對不來給他送人皮了!
46 第 046 章
我一害怕;整個洞穴裡就開始遍佈荊棘。但是老楚他比我熟練得多,他是農神;他懂得如何讓大地豐收;也懂得如何讓它們枯萎;我那點斤兩在他眼裡完全不能看。而且他這次很猴急,親自踹翻幾個人衝上來就要抓我,我這具身體養尊處優;年紀也大了,腆著肚子完全跑不過他身高腿長。
就在老楚的指甲快要碰到我的一剎那,我眼前的景緻突然迅速變換;只剩下一道道光流!我鬆了口氣,以為靳穆終於要把我弄回去了,結果定睛一看,我站在特諾奇蒂特蘭城城郊的玉米地,頭頂銀河,離遠處的小山大概兩公里。
這是什麼緣故?我瞬移了?
我居然就這樣瞬移了?!
我聽到遠山傳來可怕的咆哮,不禁樂了——難不成老楚不會!
喲呵。這個可真是太棒了。
我死裡逃生,馬不停蹄地回到城中金字塔的那個房間,捧起了水晶頭骨。
這是它五百年前的形態,裡頭黯淡無光。
我嘗試著回想我剛才是怎麼到這裡來的,似乎是正對著它的兩個眼窩,舉著錘子……
我四顧無人,又猥瑣地舉高了雙手作勢要打它。
這次完全就不對了。我眼前出現很多光怪6離的場景,全都是用我的眼睛看到的,流轉迅速,讓人眼暈。
我走在穿越英倫海峽的船隻甲板上,看到青年霍布斯站在船頭眺望歐洲大6;我在迦太基河邊遇到了希坡的奧古斯丁,他與我講述他親眼所見上帝之城;我在公元三世紀的阿拜多斯參加了一次對奧西里斯的祭祀,並應最後一個埃及祭司的邀解讀方尖碑上風化的楔形文字;我聽見伯羅奔尼撒戰爭中的雅典士兵對米洛斯人說:正義只存在於強者之間,正義是強者的權力;我參與了畢達哥拉斯學派謀殺希帕索斯的航行,因為他發現了根號2;我在水池邊洗我的亞麻長袍時,瞎眼的荷馬抱著七絃琴在我身邊歌頌英雄和神,長袍上有硫磺煙燻過的刺鼻味道。
“英雄和神。”我沉思。
“他們持存。”荷馬說,“人世間所有的故事早已存在於我彈奏七絃琴的指尖上。過去,現在,將來,迴圈往復。太陽底下已無新事。”
他說完那句話,我發現我躺在一棵樹的樹根上,手裡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