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十三哪裡還敢多話?對朝廷來說,當然是追查排幫餘孽更重要。
天矇矇亮的時候,朝安局的人直接闖進了陳知府居住的宅院,將此事通報了,並且要求知府配合捉拿通判。
據老百姓們說,這一任知府大人是個優柔寡斷的性子,但是陳知府知道詳情之後,毫不猶豫地將戎州軍役房的軍役使請來,並且明確表態,希望軍役房能協助朝安局追查反賊。
軍役使肯定不是本地人,而且跟隋捕長還小有交情,不過聽說事涉排幫,他的反應也很堅決——我可以派我的衛軍協助拿人。
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駐軍不能隨便調動,但是他身邊有二十餘名充作護衛的軍校。
說白了,出現排幫餘孽的事情,實在太重大了,一旦有所收穫,那就是實打實的業績,起碼也能在履歷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反之,如果他們不用心對待的話,一旦被上面查知實情,一個瀆職的罪名是妥妥的,若是排幫餘孽舉起了反旗,他倆甚至有掉腦袋的可能。
更令知府和軍役使擔心的是,排幫餘孽,已經深深地滲透進了捕房,形成了不小的勢力。
這種情況下,他倆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根本不用問的。
再優柔寡斷的人,遇到這種事也不可能遲疑——若不是軍役使暫時無法分辨朝安局訊息的真假,他直接違規派出軍隊來,都是可能的。
在兩人的配合下,十餘名小校直接衝進通判的住宅,將人抓了起來。
白通判氣得破口大罵,說軍隊擅自捉拿朝廷官員,不經過郡守或者巡薦房,這是程式錯誤,典型的目無國法,你軍役房和姓陳的這是要造反,只要我不死,你們就等著被彈劾吧。
但是當他聽說,朝安局已經查明,隋烈風是排幫餘孽之後,臉色瞬間就白了,然後沒命地大叫,“我只是同意他追查野祀,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也不是我把隋烈風提拔起來的!”
隋烈風當捕長已經六年了,白通判就任也不過才四年。
但是旁人並不聽他解釋,倒是有旁聽的知府幕僚表示,那你們也共事四年了,陳知府卻只來了兩年,而且……你跟隋烈風私交不錯呢。
白通判果斷表示,我要見陳知府,我跟他有要緊話說。
他這是打算認栽了,同僚之間再怎麼勾心鬥角,也不過是權力之爭,甚至可以說是意氣用事,他可不想為此丟了性命。
但是知府大人直接拒絕了——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我身為同僚,也是要避嫌的。
現在知道後悔了?早幹什麼去了。
中午時分,果然有朝安局的人趕來了,足足有百餘人,其中還有一名真人供奉,一夜之間他飛了七百里,為的就是這謀反大案。
此刻之前,朝安局、知府衙門和軍役房,還封鎖著訊息,很多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不過,今天捕房的人都召了回來,說是近期可能有山賊過境,大家要稍微訓練一下。
事實上,捕房的捕長和副捕長都被抓了,想要訓練都沒人主持。
不過陳知府也真有一套,他是功勳後代,身邊有個西席,非常瞭解行軍作戰,於是就給捕快們講了起來。
於是從早上起,根本沒有人再去追查野祀了,有些藉此事撈油水的閒漢,想要勾連一下捕快,發現竟然聯絡不上任何一個。
也有人想到,來牢房這裡走一遭,不過還沒靠近,就被小校們攔住了,說軍役使在裡面公幹,其他人等不得接近。
軍役使跟刑捕房……其實打交道的時候真的不多,仔細數一數,最多也就是戰爭時期,來這裡召集一些重刑犯,充當敢死隊。
當然,軍役使若是有點私事,來這裡就不算什麼了,不過大致來說,軍役使基本上不可能跟捕房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