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力帆道:“陛下,臣卻以為,若是恣意縱容,不免讓人輕視,暹羅人畏威而不懷德,若是放任,遲早變本加厲。”
“唔……”朱棣頜首點頭,其實郝風樓突然在諒山鬧起來的時候,朱棣就明白,郝風樓的懷柔政策已經失敗,這是要打算鋌而走險了,只是真要動兵,卻不免讓朱棣也有些動搖,這事兒太大,牽涉到的事實在不小。
朱棣沉吟道:“可是碌國公在奏書中說,交趾上下已是同仇敵愾,若是糧秣不足,交趾有識之士願自籌軍餉,資助軍用……”
解縉猛地捕捉到了什麼,那眼眸不由閃動一下,這郝家好大的口氣,難道他就不怕他們做了第二個沈萬三麼?資助朝廷軍需不足,他們有幾個膽子?
卻又聽朱棣道:“他們已下了軍令狀,說是三月之內便可大功告成,其實所費軍需委實不多……”
夏元吉不由震怒,忍不住道:“三月拿暹羅,未免太過可笑,微臣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即便是交趾,亦是曠日持久,交趾軍馬不過數萬,加上郝家的護衛,亦不過五萬而已,一旦進兵,糧草先行,大軍開拔,單單準備,短短三月亦未必能敲定,何來的三月大功告成,這必定是他們先誇下海口,到時戰事一起,朝廷拖下了水,何日終戰,誰又說得清,微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這郝家前幾年,大發橫財,都是因為朝廷連年征戰的緣故,現如今他們這是想要故技重施罷了,陛下,如今四海昇平,何必要妄動刀兵,以微臣愚見,暹羅之事,只需委欽差一員,申飭即可,郝家於國固然有功,可是日漸驕橫,朝廷也不能坐視不理。”
朱棣的臉色不由微變。
其實夏元吉若是好聲好氣,朱棣本就有些猶豫不定,或許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可是暹羅之事本就是朱棣暗中託付郝風樓,郝風樓才有如此動作,可是在夏元吉口裡,郝家竟如此不堪,這不免讓朱棣生出反感。
朱棣冷笑:“是麼?可是朕倒是信他,既然碌國公要試,那麼就不妨一試罷,諸卿,朕意已決,爾等退下。”
意思就是告訴大家,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們說什麼也是沒用。
朱棣的態度突然強硬,卻是打了所有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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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縉人等從暖閣出來,夏元吉臉色很不好看,追上解縉,道:“解公,陛下這是何意,莫非當真信那郝風樓的鬼話?”
解縉含笑道:“你看,有人吃了這麼多虧,可是到現在依舊還是不長記性。”
這話很是嚴厲,頗有些指桑罵槐的意思,夏元吉臉色鐵青,想要發作。
解縉揹著手,卻是道:“為何屢屢朝中有人與郝風樓相爭,可是到了最後卻往往功虧於潰,夏公沒有想過麼?”
“解公的意思是……”
解縉嘆口氣:“無它,只是我們都忽視了郝風樓這錦衣衛指揮使的身份,正因為他是錦衣衛指揮使,所以才有我們所不知的機密,甚至與陛下分享了許多的秘密,聖意難測,這是對我們,而不是對郝風樓,郝風樓的優勢就在於此,就比如這一次,交趾那邊突然鬧得不可開交,郝家為何如此強硬,非要出兵不可?難道只是因為他們貪圖私利,又或者是一時衝動麼?我看不是,這或許就是陛下的心思,只不過是借了郝家之口說了出來而已,夏部堂明白了麼?所以有時候,咱們是非戰之罪,並非是我們不如郝風樓,而是這郝風樓的背後就是天子,天下可有做臣子的,胳膊扭得過大腿的麼?”
夏元吉驚訝地道:“解公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