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沒東西可換。&rdo;

鄭銑捏著太陽穴，不耐煩地瞅了瞅他：&ldo;這麼著吧，&rdo;他一拍大腿，&ldo;你成天和廖吉祥混在一起，你揭他一個短兒，我給你一百兩。&rdo;

一百兩不是個大數目，可阮鈿缺，謝一鷺也知道他缺，他有個瞎眼的老婆等著養呢。

&ldo;譬如說，&rdo;鄭銑端著下人送來的醒酒湯，眯著眼搖晃，&ldo;他私下裡和什麼人接觸，他喜歡什麼，厭煩什麼……&rdo;

阮鈿這時看了謝一鷺一眼，像是別有深意。

&ldo;哪怕是他的腳奇臭呢！&rdo;鄭銑說著說著，自己樂了，看來還是醉著，&ldo;或者……他有沒有相好的？&rdo;

這話一出，謝一鷺立即做賊心虛地低下頭，鄭銑倒愈發興致勃勃了：&ldo;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你說說，我給你一千兩！&rdo;

阮鈿看向謝一鷺，冷冷的，拿刀子剜他的臉一樣，鄭銑發現了他的視線，踹了謝一鷺小腿一腳：&ldo;你先回去。&rdo;

謝一鷺不想走，可不走不行，弓著腰站起來，正忐忑，阮鈿斬釘截鐵地說：&ldo;沒有。&rdo;

鄭銑放下湯，支著胳膊看他。

&ldo;我們督公不喜歡女人。&rdo;阮鈿說。

他這話沒說錯，謝一鷺的臉卻&ldo;唰&rdo;地紅透了。鄭銑聽不出他話裡的弦外之音，稍一琢磨，居然信了：&ldo;嗯，他那個人忒冷清。&rdo;

是呀，沒人會懷疑廖吉祥的禁慾，畢竟他是單刀赴會的&ldo;關老爺&rdo;，是不動不破的&ldo;觀世音&rdo;。謝一鷺真的要告辭了，五味翻雜地從堂上下去，對面屠鑰領著兩個番子，風風火火地進來，手裡抓著一沓紙，本來要發作，看阮鈿在，就沒出聲。

鄭銑給了阮鈿五十兩打發他走，然後斜靠在椅子上，懶懶地問屠鑰：&ldo;又怎麼了。&rdo;

&ldo;我們身邊的人得查一查。&rdo;屠鑰把那沓紙遞給鄭銑，眼神卻緊跟著走出老遠去的謝一鷺，鄭銑瞧見了，一個番子跟屠鑰過眼色，隨後返身出去。

&ldo;你查他？&rdo;鄭銑沉下聲音。

查了，屠鑰讓人跟著謝一鷺有一陣子了，那小子夤夜進過織造局，但他不稟報：&ldo;從今天起，所有人都得查。&rdo;

鄭銑狠狠瞪了他一眼：&ldo;查人，你先問過我。&rdo;

說罷，他展開手裡那沓紙，密密麻麻的小楷，有十來頁：&ldo;看著就頭疼，&rdo;他把紙拍在桌上，&ldo;說一說。&rdo;

&ldo;從正陽門上扯下來的，&rdo;屠鑰站在那兒，居高看著鄭銑一副病懨懨的模樣，想起那天振臂一呼的廖吉祥，心裡陰惻惻的，&ldo;應該是詠社乾的，細數了督公的二十條&l;罪狀&r;，我讓人查過，各座城門上都有，連夜全下了。&rdo;

鄭銑喝著湯，像是不大當回事：&ldo;罵我的人多了，隨他們去！&rdo;

&ldo;可這上頭，&rdo;屠鑰指著紙上新鮮的墨跡，&ldo;好幾條都是機要事，不是心腹人無從得知，督公，身邊有人！&rdo;

鄭銑喝湯的手停了停，挑眉看著他：&ldo;我的身邊人，不就是你麼？&rdo;

說罷，他哈哈大笑，屠鑰真有些惱了，憤然地：&ldo;現在不是玩笑的時候！&rdo;

&ldo;好啦，在南京，什麼事是我摁不住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