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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人影。正遲疑間,車簾子微微掀起一角,鄧晨露了個頭,喊道:“陰姬,上車!”

我莞爾一笑,“噯”了聲,提起裙裾,單掌在車轅上使力一撐便輕輕鬆鬆的躍了上去。抬頭一看,鄧晨半個身子探出車外,一隻右手伸得筆直擱在半空,顯然是想拉我的,卻沒料到我用這種方式自己跳了上來。

我衝他咧嘴一笑,鄧晨收回手撓了撓頭,嘴裡小聲的嘟噥了句,我沒聽清,可車內卻很不給面子的響起一聲嗤笑。

車簾子掀起,我張目一望,卻見裡頭赫然坐著劉秀。他見了我,頷首一笑,彬彬有禮的打招呼:“陰姑娘。”

我一怔,萬萬沒想到他也在車上。

這輛馬車雖然寬敞,可身邊坐了兩名成年男子,其一人還是我最不想見的劉秀,這不禁令我有種如坐針氈之感。

鄧晨極為健談,一路上不停的談起王莽新朝近月來的軍事行動,我突然想起那日撞見他們一幫子人在陋室偷偷密談,雖說最後不知道他們密談的結果如何,但是鄧晨有那大丈夫的雄心壯志,不甘墨守的心思,倒是已被我窺得一二。

劉秀一路只是微笑聆聽,卻從不對鄧晨的話多做自己的任何見解。他這樣與劉縯決然相反的態度,讓我感覺,他就是一謹言慎行,不敢謀於大事的生意人。

不敢聽,不敢講,更不敢為!

同樣是兄弟,為什麼差那麼多呢?我歪著頭想了半天,還是沒得出答案。可是我又不能指責劉秀所為乃是錯的,畢竟這年頭造反可是殺頭的罪,並非人人都像我似的是從兩千年後來的,很清楚的知道朝代更迭才是歷史所趨。

“蔡少公乃是位奇人,據聞得其所讖之語,無一不準……”鄧晨絮絮的說著,一刻也不停歇,很少見他這麼健談的男子,簡直可比三姑六婆。

我悄悄打了個哈欠,所謂的讖緯之說,起源於秦朝,在佛教還未興起的這個年代,這裡的人們便信奉著這種迷信的預言行為,甚至還為讖言立書作圖,稱之為“緯”。“讖”和“緯”一樣,都是一種變相的隱語和輿論。百姓愚昧,信奉讖緯,致使讖緯盛行,甚至還形成一種流派和時尚。

我對這樣的話題不感興趣。

馬車緩緩馳入宛城時已近晌午,鄧晨先送我去了鄧嬋的夫家,不過他沒下車露面,所以開門的家僕也並不知情是舅老爺到了,對我這樣的小人物光臨顯得不是很熱情。可也合該我運氣差,進了門一打聽才知鄧嬋不在家,說是隨夫君一塊兒出去訪客了。

Fait!漢代的女子的確沒有後世歷代那樣講究三貞九烈,拋頭露面、走親訪友也是平常之事,可她一個大肚婆,挺著那麼大的肚子不好好在家待著休息,跑東跑西,跑得我連頓午飯也沒了著落,委實讓我惱火。

將東西交給鄧嬋的貼身丫鬟,我怏怏的從家裡走了出來。到門口一看,鄧晨他們馬車正要走,車伕站在車駕上揚鞭喝了聲“駕!”,我撒腿在車後面狂追:“等等我!等等——”

追了十幾米,引得街上行人紛紛行起注目禮,那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車窗簾子撩起,劉秀奇怪的瞥了我一眼:“怎麼了?”

我不理他,手腳並用的爬上車,鑽進車廂:“表姐不在家,出門了。”

“哦。”他點點頭,不再多語。

“那你在府裡等她會兒。”鄧晨插嘴。

“誰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跑得我背上都出汗了,我蹭了蹭肩膀,內裡的褻衣單薄,是層紗衣,汗溼黏背的感覺很不舒服。

“那隨我們去見識下蔡少公的厲害吧。”鄧晨呵呵一笑。

我現在哪還管他什麼蔡少公、蔡老公,只要能供我吃飯,他就是我大爺!於是點點頭,擺出一副興致高昂的模樣來:“太好了!蔡少公的才學,陰姬仰慕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