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雖輕,我卻能感應到他正在我身後緩緩踱步,目光如電,如芒在背。過了良久,他才漫不經心的開啟話題:“新衣可否合身?”
“大哥送的,自然合身。”
身後沉默片刻,忽地嗤聲笑起:“你怎知這衣裙便一定是我送的?”我詫異的回過頭去,在觸到他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後,心裡突地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升起,“某人說,這是他給妹妹的賠禮。”
我恨不能一頭撞上牆去。這個該死的鄧禹!一句玩笑話,他居然當真了,當真了不打緊,他竟然還用了這種正經八百的方式來謝罪賠禮。
噢,賣糕的!我能預感到陰識接下來會說什麼了。
“你和鄧禹……”
“萍水相逢而已。”我不假思索的打斷他的話,不知道鄧禹那個笨蛋有沒有惡人告狀,如果被陰識知道我的行為如此反常,大異於他的乖乖妹妹,那我……
“麗華,其實鄧禹條件不錯。”他在我身前跪坐下,一副兄兼父職的溫柔模樣。不得不說,此時的陰識是十分感性迷人的,聲音低醇,極具誘惑力。
我險些被他的神情勾得失了魂。
“你不妨考慮一下,我瞧鄧禹對妹妹如此上心,也許……”
“不、不可能。”我及時回神。好險,果然不能貪戀“美”色,差點就了陰識的套子。
陰識臉色一變,剛才溫柔如父的神情一掃而光,他厲聲喝道:“難道你還執迷不悟?”我被他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速度嚇了一大跳,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拂袖而去。
一個月的禁足時效很快就滿了,在非本人意願的節食運動下,我成功瘦身。這一個月我倒也沒閒著,重新練起了跆拳道,漢代的房間就是方便,特別是陰家這種殷富之家,為講求舒適度,房間內地面上全都鋪著席子,這還不夠,冬天又在席上鋪了一層氈罽。進門便需脫鞋,穿著襪子在氈罽上走來走去,軟綿綿輕飄飄,感覺特別奢侈。
我的房間空間很大,僅是一間內室便有四五十平米,室內除了一張八尺長的木床、一張三尺五的三面屏風榻、一張書案、一張食案以及數盞座燈外別無他物,漢代的傢俱還沒有出現椅子、板凳之等磕磕絆絆的累贅東西。
這樣的佈置和道館很相似,我又讓人把屏風榻、書案搬到外廂,留了張食案便於我直接坐在床上吃飯。我把能省的空間都省了下來,在內室闢出一個二三十平方的無礙空間,專門練習跆拳道。
一天下來,我便將身體柔韌度完全開啟,感覺特別得心應手,唯一要說有什麼缺憾的話,那就只剩下身上擾人的長裾了。
漢人服飾華麗卻也繁瑣,一般女子著裙,內裡皆不穿長褲。即便有穿,也是那種胯襠縫得很低,褲腿又肥又大的紈袴。
穿著這樣的裙褲練習踢腿,特別是凌空騰挪,簡直要我的命。我琢磨了兩天,終於讓胭脂縫製出我想要的那種貼合腿型的長褲,胭脂起初只是不解,但是等她看到我穿著她縫製的褲子,騰空飛身踢腿時,那張震駭得說不出任何話的小臉足足讓我笑了三天。
我喜歡穿男裝,因為只有男裝可以不用穿長裾,而且男裝的下裳比起女裝的深衣裙襬而言,要寬鬆許多。
反正,在我這個外行人眼裡,也實在分不清男式深衣和女式深衣的區別。怎麼穿都差不多!
我一直認為一月期滿便可以開關放風,我甚至前天就開始謀策外出計劃,準備出去大肆採購一番,因為口袋裡沒錢,我還提前和陰就商量好,這個月暫時先借他的月錢來使。可沒想我的一切計劃趕不上陰識的變化,就在我滿心歡喜的準備出關前,他叫琥珀送了一具古琴過來,說是已替我請了琴師,要我安心留在房裡等著學琴。
我當時就懵了,瞪著那具古琴,一把抓過來就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