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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部分

。屋內潮溼生地蝨,蜘蛛結網當門掛。鹿跡斑斑場上留,磷火閃閃夜間流。家園荒涼不可怕,越是如此越想家。

“自我遠征東山東,回家願望久成空。如今我從東山回,漫天小雨霧濛濛。白鸛丘上輕叫喚,吾妻屋把氣嘆。灑掃房舍塞鼠洞,盼我早早回家轉。瓠瓜葫蘆剖兩半,撂上柴堆無人管。舊物置閒我不見,算來到今已三年。

“自我遠征東山東,回家願望久成空。如今我從東山回,漫天小雨霧濛濛。當年黃鶯正飛翔,黃鶯毛羽有輝光。那人過門做新娘,親迎駿馬白透黃。娘為女兒結縭裳,婚儀繁縟多過場。當年新婚有多美,重逢又該如何模樣!”

他唱一句,我內心便跟著震顫一句,隨著他的歌聲,眼前的情景竟恍惚回到了更始二年,那場傷心欲絕的別離,最終造成了我和劉秀今時今日,乃至一生無法擺脫的苦痛。

莊光刻意將話說得很簡樸,直到他說唱完,門外隱約傳來抽泣聲。我知道是紗南守在外頭,卻沒想到連她也會因此被打動,一時心裡又酸又痛,竟無法再說出一句話來。

莊光將築收起,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對我一揖:“貴人不是不懂,是不好意思說懂吧。”他自以為是的搖頭大笑,“有夫如此,何愁絕處不逢生路!”說完,踉踉蹌蹌的扶牆而出。

聽那腳步聲走遠了,在門口似乎碰到紗南,兩人細聲說了幾句話,然後他突然嘔吐起來。我直挺挺的跪坐在席上,看著案上冰冷的殘酒,忍不住舀了一勺酒,直接潑到自己臉上。

門外漸漸安靜下來,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忽然覺得臉上一陣熱辣辣的滾燙,用手一抹,卻是不知何時淚已滿腮。

回到寢室,劉秀早已安寢,跪坐在門口值夜的奴婢替我開了門,我放輕腳步走到床前,看著那熟悉的寬厚背影,忽然情難自抑的抽泣起來。

世上再沒有比我更傻,更不懂風情的女子了。

兩千年的代溝,使得我們兩個錯失了無數次溝通的機會。秀兒,和我在一起,你會不會覺得疲憊無助?

“怎麼了?”啜泣聲竟然驚醒了睡夢的他,劉秀從床上翻身坐起,整個人困得眼皮都撐不開,手卻已下意識的伸過來攬住了我,“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他一迭連聲的追問。我撲進他的懷裡,哽咽著說:“有句話我一直沒有對你說過。”

“什麼?”他放開我,緊張的看著我,小心翼翼的替我拭淚。

淚水是鹹的,可笑容卻是發自內心的甜蜜。我吻住他的唇,舌尖舔舐的味道有苦、有甜、有喜,亦有悲:“秀兒,我愛你……愛著你,一直都……”

腰上的力道加劇,我被他一把拖入懷,淺啄便成深吻,他很用力的吻住我,似乎想將我揉入他的骨血。

“我知道。”他喘著籲兒輕笑,滾燙的唇落在我的額頭,眼角,眉梢,“知道,一直都……”

眼淚像是扯斷絃的珠子,再也控制不住的嘩嘩落下,他細心的替我一一擦拭,不時的親吻我的臉頰,吮幹我的淚痕,口不停的低聲喚著:“痴兒,傻女子……”

***

程馭死後,劉秀的療程斷,之後只得按照太醫的固本保元的方子來調理,但效果明顯要弱於前段時間。我擔心劉秀這次的風之疾沒法得到根治,留下不必要的後遺症,因此日夜憂心忡忡,劉秀卻是非常樂觀,時常反倒過來安慰我。

劉秀大病初癒,下令修葺蔡陽舊宅。五月初一,正當舊宅修整完畢,劉秀帶著一干人等準備從傳舍搬回老屋居住時,潁川郡出現了千古難見的奇觀。

上古傳說,有鳳棲梧。潁川並不多見梧桐樹,卻不曾想竟當真招來了鳳凰。

當我見到那隻高約八尺的碩大鳳凰的時候,險些噴笑出來。莊光花費了百人的工時,按他的意願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