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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他越來越喜歡這個城市,他從臺灣來,在這個城市裡,他沒有親戚也沒有朋友。他喜歡陌生,喜歡像三毛一樣流浪,喜歡穿梭於陌生和新鮮中。願意當這個城市的過客,他喜歡把他遇到的每個人都當成演員,包括他樓上那個藝術家,他的生活方式就是一種演出。

他回家的時候,米拉正在演出,他的女配角是一個二十一歲,身高一米六七,上海某個機械學院的女學生,少女擺著從上海時尚電影片道上學來的造型,擺著自認為時尚的POSE,木木訥訥像架機械。

米拉皺了眉頭,拿手框了一個取景框的樣子,左右框了框,然後裝做很藝術地說了聲:“抱歉,你不合適。”女孩大概已經被米拉“導演”了很久,早就不耐煩了,一聽這話,氣的摔門而出。

米拉聳了聳肩,很藝術地叫道:“下一個。”門外,半天沒有動靜,他找來的模特已經在一分鐘之前就被金正武全嚇跑了。

金正武用的招數是這樣的:他先從屋子裡找幾幅米拉的大作,然後他手上捧著幾副油畫,對應聘的女孩說:“這就是他的青春系列組圖之一,他會把你們畫成這樣。”而那都是些什麼畫啊,不是一團氣體、一盤青菜、一道閃電,就是裸女!

幾個女孩盯著裸女,面面相覷,在米拉還在表演的時候紛紛離去。

等到米拉探出頭來,發現他的模特已經全跑了,他大為惱火,他罵道:“金正武,幹什麼你?”金正武把油畫塞到米拉手裡:“總得讓我睡覺吧?”說完,他就躺在幾個小時前躺過的沙發上,拉上毯子,準備好好睡個回籠覺。

米拉呼啦掀掉了金正武身上的毯子:“你到底想幹什麼?”“我想睡覺。”米拉把一張紙拍在金正武面前:“看看協議,你的房間同時也是我的客廳。”金正武不管什麼協議不協議,嘟噥道:“我要睡覺!”“你影響了我的工作。”“你影響了我的休息。”米拉質問道:“青天白日你睡什麼覺?”金正武反問:“深更半夜應該是睡覺的時間,你在幹嗎?”米拉理直氣壯地說:“我?我跟你能一樣嗎?靈感的降臨往往就是在深夜。”金正武蓋上毯子,說:“我跟你不一樣,睏倦在白天隨時都會降臨,午安。”“金正武,你別耍賴!告訴你,在上海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離開我米拉,你到哪裡去租四百元一個月的房子?我是同情你、可憐你才收留你這個外來的傢伙,我可不是缺那點錢,找什麼人和我同住都得服從我,你也不能例外,咱們是有協議的!喂!”金正武懶得和這種上海小男人爭吵,一動不動。

米拉還不放過他:“你別裝蒜,給我起來!你……你把駕駛執照還給我!”金正武從毯子裡扔出駕駛執照:“正要還您呢,我的駕照已經取回來了。”米拉無計可施:“你你你……給錢!”“房租漲價要提前一個月告知對方,協議上寫著呢。”米拉道:“不是房租,是租駕駛執照的錢!”金正武掀開毯子一角:“米拉,過分了吧?說好是借給我用的。”米拉挑釁地說:“租!租借你懂嗎?一百美金一天,你用了三個月了,給錢!”金正武索性不理,矇頭大睡,上海男人就是這樣的,你要和他吵架,他會跟你蘑菇半天,什麼陳芝麻爛穀子全給你翻出來,所以,男人,還是不要和上海男人交朋友的好,不過,有一點,上海男人很講公平,他會把你和他的權利和義務分得很清楚,不讓你佔便宜,也不大會讓你吃虧。

米拉還想糾纏,正這時候,一個時尚女孩叩門而入,軟軟地問道:“請問哪位是畫家米拉先生?”米拉打量著女孩,驚喜道:“我就是,快請進,請坐。”女孩站在沙發面前,看一眼毯子裡面的金正武,遲疑著。

米拉意識到了,趕緊道:“小武,有客人到,總不能讓姑娘坐你身上吧?”金正武只好無奈地起身:“米拉,我服你!你工作,我到你樓上睡一會兒行嗎?”米拉馬上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