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爆出一蓬血雨如花。
三月春風,帶著花香,染滿了血的顏色,天地間一片妖異的絢爛。
“胭脂!”看著她肩頭和胸口幾個汩汩往外冒著血的窟窿,心痛地說不出話來。
胭脂痛苦地皺眉,唇動了動,卻只有腥濃的血不斷地溢位來。
裴菀書跪在青石板地上,桃花零落,散在暗紅色的血泊中,她漸漸地閉上眼睛。她不想死,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有她愛的人,有愛她的人。
她聽得吉三姑“嘎嘎”地叫著,感覺一陣腥臭的風迎面兜來,想也不想便握緊了銀簪猛地刺了上去。
“啊!啊!”銀簪刺在吉三姑的掌心,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是一陣劇痛的麻木還是讓她退了兩步。
呆滯的眼珠似乎動了動,貪婪地盯著她,然後慢慢地舉手朝她走近。
“小歡!趴下!”聲音溫柔,平緩,沒有半分的急切,如流水潺潺,似清霜漫漫。此時吉三姑滴著紫綠色血液的手幾乎抓到她跟前。
裴菀書抱著肚子在地上滾了一圈,想躲開她動作遲緩的爪子。
躺在地上眼望藍天,空中盛開一場絢爛的桃花雨,如霧一樣輕薄的白紗卷著滿天的花瓣,淡色的粉,如同胭脂吹彈可破臉頰上淡淡的顏色,那樣的嬌豔美麗。
一人翩若驚鴻,容顏如花,在空中幾個折翻,另一人緊追其後,閃著寒光的十指如利刃劃破白紗,竟然是謝小天。
她雙眸驀地睜大,欣喜地抽泣了聲,“大哥!”
“丫頭,別怕!”裴錦書雖然與人惡鬥,聲音卻平緩帶笑,似閒庭信步一般悠然自若。
裴菀書一骨碌爬起來,便見吉三姑面目呆滯地立在那裡,眉心和心口各插了兩枚桃花瓣。細看,卻是桃花形的暗器,薄如蟬翼,粉如花色。
沒心思管吉三姑,裴菀書立刻去抱胭脂,忽然覺得頸上一疼,抬手摸了一下,竟然是一滴紫綠色的血,似乎是從吉三姑額頭上滴下來被風吹落在她頸上。
“大哥,快點來救救胭脂!”她總覺得胭脂沒死,因為唇色依然是嬌豔的粉色,沒有灰白,身體依然暖暖的。
眼淚落在她因為春日來臨而重新柔嫩的臉頰上,越滴越多,“胭脂,你不要死,好不好?”裴菀書喃喃著,她已經丟了水菊,不可以再沒了胭脂。她該怎麼跟沈醉交代?
突然後頸一陣劇痛接著是冰涼的感覺“嗖”的一下子竄到胸口,疼得她忙用力揪住,支撐不住便蜷縮在地。
“沈醉……”她疼得幾乎沒了意識,只緊緊地揪著心口,胡亂地喚她的名字。
對於春天,盼得夠久,一旦到來,竟然沒來得及感受她的溫柔,似乎就那樣一下子如同一幅山雨空濛的畫卷,嘩啦展開在人眼前。春寒料峭不讓寒冬,她幾乎感覺不到溫暖。三月了啊,為什麼還是如此地冷?
“胭脂,胭脂……”她喃喃著,抽泣著,“沈醉,我對不起你……”
“小歡,小歡……”
有人在喚她,唇被溫柔的壓住,有溫暖的水流注入進來。
她慢慢地睜開眼睛,適應了一下,滿室燭影,一臉憂戚。
“沈醉!”她顫了顫,對上他焦慮的面容,清俊的眉宇間,鎖著沉鬱,那樣的憂傷讓她心疼。
抬手顫抖著去撫摸他清瘦的臉頰,下巴處硬硬的胡茬紮了她的手。
“小歡!”他用力地合上眼,伏在她頸間,抱緊了她的身體。
“對不起……”她抬手環住他,“胭脂……”
“胭脂沒事,只是受了傷了而已……”他低聲說著,聲音有點哽咽,“等你好了,去看看她。”
“好!”她應了一聲,忽然用力地去推沈醉,急切地大聲道,“沈醉,永康呢?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