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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7部分

鴻章微微皺眉,凝神思索,過了片刻,搖了搖頭,說道:“我也說不好——嗯,咱們的事兒,就是因為這個,耽擱了下來?”

“是。不過,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哦?”

“爵相,我現在可以繼續說說拜見軒王的情形了。”

李鴻章心中一跳:關節果然還是在關某人身上!

他做出一副凝神傾聽的樣子:“玉山,你說。”

“軒王的話不算多,主要說了兩個事兒。”

頓了一頓,周馥說道:“第一個,軒王說,長江水道上的竹木商人,負擔其實並不算輕,只不過,他們掏出來的銀子,大都落進了私人的腰包,繳不到朝廷的庫房裡罷了。”

李鴻章目光又是霍的一跳:“軒王是說……”

“軒王的意思:先清舊弊,再興新利,不然,新政就會變成苛政,替舊弊背黑鍋了。”

李鴻章不說話,他抬頭仰面,眼珠微微轉動,過了片刻,深深點頭:“見得極深!不能不服氣!”

“第二個事兒,”周馥說,“軒王問我,怎麼看黃昌歧這個人?”

“黃昌歧?”

黃昌歧,字昌歧,名翼升,時任長江水師提督。

“是,黃昌歧。”周馥說,“我當時很奇怪,我和黃昌歧並不太熟,軒王怎麼會問我這個?再者說了,我一個候補道,怎麼好臧否一品大員……”

話沒說完,李鴻章已是失聲說道:“哎喲,黃昌歧這個長江水師提督,怕是保不住了!”

*(未完待續。。)

第五十八章 深不見底

周馥不由大為佩服,說道:“爵相睿見!這一層,我當時可沒有想到——我是從軒王府出來了,回公館的路上,才突然恍然大悟的!”

李鴻章說道:“長江水師自設關卡,抽值徵厘,左手收了錢,右手就揣進了自家的腰包,完全不過地方和戶部的手,這在戰時,有一個‘補軍需之不足’的名義,勉強說得過去。現在不打仗了,他們還這麼幹,‘上頭’如何能夠容忍?也不說他們借巡江、緝私、捕盜為名,勒索往來客商錢財之種種惡形惡狀了!”

頓了一頓,繼續說道:“若說這長江上的‘舊弊’,黃昌歧的長江水師,大約得排到第一位!”

“不過,”李鴻章面色凝重,“難!”

周馥曉得,爵相口中之“難”,是指“清弊”之難。

“我那位老師,”李鴻章臉上露出一絲譏嘲之色,“陸地上的湘軍,裁得七七八八了,唯有這一支長江水師,毛都沒有拔過一根,嘿嘿!”

長江水師為曾國藩一手籌劃創辦,黃翼升則是曾國藩親信中的親信。黃的妻子認曾國藩的夫人為義母,曾國藩曾經納妾,前前後後,都由黃翼升一手操辦。可以說,於曾國藩,黃翼升雖無“義子”之名,卻有“義子”之實。

不過,長江水師之弊難清,並不僅僅因為這支軍隊和黃翼升同曾國藩的密切關係。

這裡面的水,深得望不見底,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明白。

李鴻章的話。語涉曾國藩。周馥不敢輕易介面,正在沉吟,李鴻章說道:“軒王問到了黃昌歧,你怎麼說?”

周馥說道:“我想,不好背後說別人的壞話,可是,掌國的王爺面前,說假話就更加要不得了——再說。這是政事,不是私事。”

李鴻章微微一笑:“正是!”

周馥也是一笑,說道:“我說,黃昌歧能打仗,結部下以恩義,這是他的長處。不過,他待部下,多少太厚了一點,治軍失之寬柔——這,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

“妥當的很!”李鴻章點了點頭。“我是曾湘鄉門下出來的,話。也只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