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今……”
街上鬧哄哄,頓時亂成了一鍋沸騰的粥。
孟扶搖一把將那戎人屍體扔回地面,冷笑,“眾生相!眾生相!”
宗越不動聲色站在她身後,道,“你現在不是感嘆眾生相的時辰,你要緊的是不要將事態進一步激化。”
他說得輕描淡寫,孟扶搖卻聽得目光一閃。
不將事態激化,不讓這戎人被殺的訊息傳出了發全城戎人暴動,導致更多的人死亡,唯一要做的就是將在場的戎人全部殺掉!
風雷隱隱,干戈將起,一旦城中佔絕大多數的戎人暴動,等待姚城人的將是一場浩劫!
想著那樣的後果,孟扶搖的眼色變了,眼底漸漸浮上一層如網的血絲,她霍然抬頭。
迎面操刀衝來的戎人呼嘯著舉刀奔來,隨即便看見對面那個清瘦少年,眼神一瞬間變得極為可怕,如果說剛才還是一柄出鞘的鋒利的刀,現在刀沾了血,殺了人,成為了真正可致人死地的殺器!
那樣的眼神,讓他們看見決心……和死亡!
打頭的男子和這樣的目光相遇,沒來由的便覺得心中砰然一撞,下意識的發一聲喊向後便退,他退得突然,後面的人還在埋頭猛衝,頓時砰的撞在一起,引起一陣不滿的大罵。
罵聲未畢,孟扶搖突然動了。
她一掀衣袍,突然炮彈般直衝出去。
身形在半空中衝擊過快,拉出一條黑色炮彈般的長線,幾乎在那黑色人影剛剛攝入人群瞳孔的剎那,孟扶搖已經衝到了戎人的人群中心,二話不說便拔刀。
“嗆!”
刀光在淺淡的陽光下閃耀著如白虹,只一霎便到了眾人頭頂,刀光蓋過日光,潑水一般罩下!
刺、戮、搠、劈!
身起、肘出、腿踢、厲踹!
人體和人體接觸的時間短如星火,一碰即分,一分開便有大蓬大蓬的血花綻放開來,這裡的血花剛剛怒放,那裡的擦撞再次發生,發生的剎那又是一蓬豔麗的血花。
孟扶搖衝入人群的身姿如同一道黛色的颶風,穿行入長刀與肌肉的堡壘,所經之處,帶出左右紛飛的血雨,她出刀和收刀一樣快,收割生命和收割稻草一樣簡單。
當斷不斷,反受其害,該殺的時刻,孟扶搖不會給自己時間猶豫。
這是一場無聲的屠殺,孟扶搖每刀出手都順手點了對方穴道,以免慘叫傳到巷子外引來更多的人,刀身不斷入肉再撥出的聲響沉悶卻驚悚,一具具屍體無聲的倒下去,這種沉默的死亡只會令人更加心生驚怖,在第十三個人被割完稻草之後,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撥刀的拖刀後退,逃開的呆在原地,捋袖子要幫忙的抖著腿,褲襠出現可疑的潮溼,砰砰砰關門的將偷看的眼睛從門縫移開,虛軟的背貼上門扳,這一貼才發現滿背心都是冷汗,冰涼。
孟扶搖重生以來從未殺過這麼多人,也從未這般殺人,卻毫不手軟,作為一個穿越客,她並沒有鮮明分出戎漢種族,但她知道,婦人之仁不適用於亂世,而以殺止殺有時候是扭轉大局的唯一辦法,她不憚於以少量鮮血的流出,來阻止火藥桶般的姚城被有心人挑起的火種引爆,阻止姚城蒼生之亂,血流漂杵的結局。
眼見還有三個戎人終於要逃,孟扶搖腿一抬,烏雲般從他們頭上捲過,落在他們前方,劈手奪過最前面那個的刀,反手一擲。
刀如穿麻花一般將三個同方向逃竄的戎人釘入地下,最後一個被巨力撞得脫離刀身,搖搖晃晃前衝幾步,趴倒在街邊一條水溝旁,鮮血將半條溝染紅。
何止是半條溝,整個一段街面,鮮血已流成溝渠,橫七豎八緩緩流過青石路面,像是無數條巨蛇在扭曲蠕動。
滿街泥塑般的人,僵在那裡不知道動彈,孟扶搖一人立於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