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為戶部尚書,嚴南為禮部尚書,王嶠為工部尚書,馮蘭為刑部尚書,任灌為兵部尚書,劉震為司隸校尉。朱詹者,河北人;楊運者,濟陰人,並非高第,顯擢為宰輔,當時異之,多有議論。有諫帝者,帝每與歡談,顧左右而言他。?
其中,尚書檯令朱詹、中書檯令楊運、工部尚書王嶠皆非出自門閥。如果說工部尚書作為主管“掌百工商旅,土木興建”的工部最高長官,?對於朝政的執行影響尚且有限的話,“掌出納詔命,佈政四方,為天下之所賴”的尚書檯,和“掌報呈萬機,草擬詔旨,為四海之樞紐”的中書檯這兩個幾乎是東秦中央最為重要的行政機構,其最高長官不再由門閥人士擔任,而是由出身並不顯貴的寒門人士擔任,無疑體現了秦穆宗試圖透過任用朱詹、楊運等寒門人士掌控尚書檯和中書檯,來抑制門閥勢力對當時朝政的影響。
透過《前秦書·朱詹傳》和《前秦書·楊運傳》考察朱詹和楊運二人,可以發現,取代門閥人士擔任尚書檯和中書檯最高長官的二人身上也存在著不少相同點:1.二者皆是穆宗還為太子之時就結識的舊臣;2.二者家世都並不顯赫;3.二者都被《前秦書》第37卷,都被認為是“寒門之秀材”。?
綜合以上記載,在穆宗初期:1.穆宗不再將尚書檯和中書檯的最高長官(尚書檯令和中書檯令)交給門閥人士;2.尚書檯令和中書檯令由門第不顯、而與穆宗較為親密的“寒門”人士擔任。由此,可以發現,穆宗在位初期,確實在“察門閥勢盛”之後,“遂擢用朱詹、楊運之屬”,以抑制門閥勢力。從這個角度看,穆宗在其在位初期,實際上是繼承了其父親秦光宗的施政原則,繼續對門閥勢力進行抑制。但是,我們很容易發現,秦穆宗抑制門閥的手段顯然與其父秦光宗不同。其父秦光宗是透過利用中書通事舍人和尚書檢校郎等地位不高的機要之職,控制朝政,抑制門閥,但其仍然將四臺六部的高階官位授予門閥人士;而秦穆宗則是直接透過尚書檯令和中書檯令這兩個中央重要機構的最高職位(“臺相”),控制朝政,抑制門閥。因此,秦光宗雖然在事實上對門閥勢力進行了抑制,但其在表面上,仍然對門閥勢力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維護,換而言之,其對門閥勢力的抑制,並不是多麼“露骨”,而是非常的隱晦,因此也就顯得較為緩和,故而光宗在位時期,門閥勢力並沒有進行明顯反抗;而相較之下,秦穆宗對門閥勢力的抑制則直接體現在了尚書檯和中書檯最高長官的任命上,顯得極為“露骨”,其措施非常激進。
在這種情況下,感到自身利益受到明顯威脅的門閥勢力,自然對秦穆宗的行為頗覺不滿,對朱詹和楊運極為忌恨,甚至不斷伺機企圖中傷朱詹和楊運,形成了當時門閥勢力與寒門人士的對立:
(朱)詹既拜相,常晝夜不離臺司,勤勉庶務,甚得稱職,然門閥貴士,頗不容之,常絆其事,而不能沮詹克功。?
運門第不顯,一朝登為宰相,人皆疑之。然運在中書,斷決敏速,當時以為良才,而門閥重臣,頗忌恨之。?
時尚書檯令朱詹、中書檯令楊運皆以寒門為臺相,(冉)垕頗忌之,屢尋織纖之愆,或強理為辭,連章彈之,穆宗初不以為意,後意稍移。?
時朱詹、楊運為臺相,(嚴)南自以門閥高第,恥居二人之下,常與妻妾言曰:“朱楊何來豎子,敢青旗赤車!”(注曰:秦制,四臺令出行儀仗,青旗赤車)?
雙方之間的矛盾與對立以高隆五年的“虞晃案”為總爆發點,?最終,門閥勢力在這場政治鬥爭中擊敗了寒門人士,朱詹和楊運二人也在此後不久被彈劾下臺,寒門人士最終在秦穆宗初期的政治鬥爭中全面失敗。此後,雖然寒門人士林絳擔任了在朝政執行中並非多麼至關重要的“秘書檯令”,但鄧灼接任尚書檯令,劉萇接任中書檯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