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海棠和赤壁卻已經聽出風昱漸趨和緩的語氣,不由暗鬆口氣。
北淵自知若不回答便過不去這一關,只得答道:“她最想要的,是自由。”
海棠見那說謊蟲沒變顏色,微笑道:“為什麼你沒提“情”一字呢?”
她問完,這次不待北淵回答,便替他答道:“只因為連你都知道,在凌月衣心中,對自由的渴望要大於“情”之所需。被關禁閉十七年,她對外面的世界實在太渴望。”
北淵無話可說,不得不承認道:“確實如此。”心中卻想你們送她去王宮,又哪裡是給她自由了?分明是向火坑裡推。
海棠取下說謊蟲,沒再說什麼,只讓北淵走出殿外,喚凌月衣進來。
天空碧藍明淨,北淵站在旋月宮外殿上,一覽眾山小,可心中卻無法快樂,甚至憎恨起自己。
與在殿外等候的凌月衣互視一眼,卻見那柔弱的少女,並沒有太多的不快,對他溫柔一笑,雙目盈盈亮亮,似乎並沒有對剛才去王宮的決定有過什麼後悔的表情。
難道對她來說,即使是王宮的生活,也要好過在囚禁之地嗎?北淵竟不由生出這樣的想法。
若真是如此,他真的成為這世上最蠢之人了。
腳步沒有停留,也不想聽海棠問凌月衣什麼,北淵疾步回到自己的雲居宮,蒙被便睡。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恍惚中聽到海棠叫他吃晚飯,他也沒有理會。
他昏天暗地的睡到了半夜,忽然清醒。見隔室海棠房間燈光未滅,北淵雖氣惱海棠,但此時頭清目明,火氣消了一半,心知海棠作事一向很有分寸,便很想問問白天到底怎麼回事。
門未關,只見屋內燭火輕輕跳躍,海棠正盤坐在床上,在燈下一針一線的為他縫製新衣,這樣的情景,他已經熟悉了十年。
無論怎麼說,這個溫柔如母親的女子,所做一切只會為他,永遠不會害他,若說這世上他只相信一個人,這個人必定是海棠。
“坐這。”海棠輕聲招呼北淵,手中針線卻未停。
北淵默默地上了床,靠在軟枕上,仰望燈火,不說話。
“我知道你生姑姑的氣。可是你真的瞭解大人嗎?瞭解月衣嗎?你又真的瞭解你自己嗎?”海棠一邊縫衣一邊說道:“你可知道,就算大人今天答允你們,恐怕很快就會有那麼一天,月衣會徹底消失在這世上,你永生永世再見不到她。”
北淵目光停頓在燈火上,一眨不眨。
“做惠王妃與死亡相比,恐怕沒人會選後者吧!”海棠道。
北淵深深閉眼。
海棠繼續道:“不錯,在殿上我是傳音給凌月衣,就算你今天提親成功,在殺王之前,你和她都得不到徹底的自由,她罪人之女的身分亦不能改變,你更會因此受到大人的責罰。就算我不提醒她,她也依然會做這樣的決定。
“這樣做雖然十分冒險,但既可得到自由,又可洗刷她父親的罪名,又不會失去你,一舉三得,她是個聰明又勇敢的孩子,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北淵默然了半晌,道:“姑姑說的不錯,那個柔弱的小女孩,看來已經長大了。”
海棠道:“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一切的希望和自由,如今都寄託在殺王一事上,國仇家恨尚在,兒女私情只有暫放一旁。”
北淵黯然道:“是。”
“還有一事。”海棠突轉話題道:“今天下午收到最新訊息,丞相派手下十大高手秘密僱傭神路巫師,準備去幻夢谷。”
“幻夢谷?”北淵神情一震,坐起身問道。
從無極天院下山前,木峰曾請他去“幻夢谷”,那時候木峰對他說,幻夢谷中有洞,洞中有仙石,石中有“幻之劍”,但他當時卻尚未答應是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