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求戰的後果,極有可能掉進陷阱,自取其禍。”
處和塬嗤之以鼻,“依大王的意思,我們就困在這裡動彈不得了?”
“當然不是。”阿會正搖搖手,“雖然我們在武列水頗為被動,但在安州戰場上卻正在轉入主動,接下來只要突厥人對方城動猛烈攻擊,雙方大打出手,血肉橫飛,白狼就無力兩線作戰,如此一來我們就能突破虎狼之圍,直殺方城。”
此言一出,莫賀湟按捺不住了,質問道,“如果突厥人遲延不戰,我們是不是就一直困在這裡?我們與突厥人仇怨甚深,大王憑什麼認定突厥人此來是拯救我們,而不是滅亡我們?”
阿會正一言不,臉色非常難看。
契個鶴山急忙出面打圓場,“從白狼的部署來看,他的主力都集中在方城,他要阻擋突厥人的攻擊,因此非常擔心我們加入戰場後逆轉戰局,所以他要想方設法延緩我們的北上度,也就是說,前有狼後有虎很可能是虛張聲勢,我們看上去腹背受敵,但一旦下定決心,不惜代價北上攻擊,白狼的這個疑兵之計也就失敗了,而從我們所掌握的機密來看,白狼的軍隊也就三四萬人,並沒有絕對優勢,除非長城內出兵支援,否則以白狼的實力,絕無可能兩線作戰?”
阿會正的臉色更難看了。‘
阿會布林同樣不能接受阿會正的做法,既然已經決定北上攻擊,那就要抓住戰機,聯合突厥人一起擊敗中土軍隊,而不是瞻前顧後、左顧右盼、猶豫不決,畏懼怯戰解決不了問題,唯有破釜沉舟才能贏得一線生機。如此簡單道理,關鍵時刻阿會正竟然視而不見,可見阿會正已經被殘酷現實擊倒,無法接受從天堂到地獄的懸殊落差,如今他就像一個吝嗇的守財奴,為了保住現有利益而罔顧一切,甚至都不顧阿會氏的存亡了。
阿會布林無法忍耐,奚族數百年的生存是殺出來的,阿會氏的強大也是殺出來的,在弱肉強食的世界,唯有全力以赴以死相搏,才能生存,才能強大,所以阿會布林果斷提出建議,“加強武列水兩岸的防守力量,加強五渡水到三會城一線的防禦,在確保大軍退路的同時,傾盡全力北上攻擊,以最快度殺到方城。”
這一建議算是維護了阿會正的臉面。加強武列水兩岸的防守力量,實際上就是阻擋濡水南岸中土軍隊渡河,防備中土人斷絕大軍退路,而退路安全了,腹背受敵之危也就不存在了,阿會正還有什麼理由遲延不進?
阿會正暗自嘆息,十分失望,倍感沮喪,不過他也沒辦法,自古以來就以成敗論英雄,他敗了,權威就沒了,說話也沒人聽了,現在諸部落大軍還能集中在他的大旗下,聯盟還沒有分崩離析,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再奢望諸部落將領對其言聽計從,與其一起力挽狂瀾,事實上也不可能。
以他的直覺,武列水這裡是個陷阱。中土太強大了,當所有人都認為中土人不會兩線作戰的時候,中土人極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就兩線作戰,就如之前所有人都認為中土人不會乘虛而入,不會趁火打劫,哪知道中土人偏偏就在奚族的背後狠狠捅上了一刀。
阿會正只能妥協,但他以各種理由、各種手段,竭盡所能在武列水兩岸留下更多防守兵力,並且把主要力量都集中在濡水北岸。在他看來,對奚族大軍構成威脅的就是濡水南岸的中土軍隊,而這支軍隊的真正實力遠遠比預計得強大,足以給奚族大軍致命一擊,否則白狼不會以撤回方城來做為誘敵之計。
處和塬、莫賀湟、契個鶴山、阿會布林等部落領也做出了讓步,畢竟阿會正的分析也有道理,中土這次決心收復安州,長城內都出兵了,雖然打著白狼的叛軍旗號,但那個障眼法過於拙劣,大家心裡都清楚,所以現在濡水南岸到底有多少中土軍隊,誰也不知道,奚族出於安全考慮,也只能在濡水北岸部署更多防守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