轆轆,聽了這話也不推辭,就到了裡面,果見一罈黃酒,張戶也不客氣,在板凳上坐下,就自己從壇裡舀半瓢黃酒,咕嚕咕嚕喝了,大爽。
喝了酒,張戶笑著:“不錯,有酒有肉有飯!”
說著一邊舀酒,一面抖開桑皮紙把肉攤出,說著:“金兄弟,還沒有成家吧?”
金澤也餓了,吃著饅頭,喝著酒,笑著說:“沒,你是知道的,我去年十七歲跟著叔父出來當小役,今年任了番子,家裡給我說了姑娘,等我這次出差回去,就成家。”
“好啊,你叔父是總旗,以後說不定能弄個百戶噹噹,你以後也能弄個總旗噹噹,每月十吊錢,養活全家綽綽有餘,比我好多了,前途廣大啊!”
金澤聽了心裡不禁一酸,只說著:“張大哥,我家很窮,自叔父當了官,才找了差事,哎,以前和你一樣,再說,你是叔父的貼身小役,叔父不會忘記你的!”
“哈哈,那還要你在總旗大人面前說些好話啊!”
“一定!”
說到這裡,兩人不再多話,只是吃肉喝酒,沒多少時間,就風捲殘雲吃了個醉飽。
張戶走了,金澤就準備休息,突覺得肚子隱隱作疼,黃酒、饅頭、肥肉一齊在肚內翻攪著,金澤一驚,知道剛才吃痛快,現在肚子裡就要鬧龍虎鬥了,連忙找了生薑吃了,才舒服了些,躺著了。
躺了會,覺得肚子絞痛,食物上湧下逼,難受極了,強忍了會,還沒有見好過,只得起來,踉踉蹌蹌穿過房,直到後院。
這時,雨下的大,劈啪密密麻麻,不時有著閃電下來,冒著雨,才到了茅坑,聞著味,就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肚子裡的穢物直噴而出,直到吐的沒有什麼吐,只有酸苦的黃水時,才覺得好過一點。
起來時,金澤兩眼冒金花,一陣風襲來,不由打了個冷噤,才穿過一個屋子,就聽到裡面說話,都是熟悉的聲音。
“大人還沒有睡?”金澤這時好奇心起,不知怎麼樣想著,就躡手躡腳蹚過雨水,到了窗下,用舌尖舔破窗紙往裡瞧。
屋裡光線很暗,只見兩人正在說話,一個是少府的吏員路臺,一個是自己的長官小旗賀平。
到這裡,金澤不由一怔,想自己為什麼鬼迷心竅偷聽長官說話,十三司的規矩怎麼都忘了,才想躡手躡腳離開,卻猛的聽了一句:“賀老兄,你就說一句,這幹不幹?”
正是少府的吏員路臺的聲音。
“何牛和李小門已經登記了,不好動啊!”接著便聽到賀平的聲音。
“嘿,登記的有著千數,還沒有承認,算什麼事,何牛和李小門不過是草民,就算找得了這膠藤,哪有資格享受,只要老兄帶人幹了,這大功就是你我分了。”
“……行,出了城我就動手。”良久,賀平冷冷說著,嘴角帶著一絲冷酷的微笑:“你是少府的人,這上表的事,可不能玩花樣。”
“嘿,這事沒有老兄,怎麼辦得下來,我怎麼敢在上表裡玩花樣——就說是你我一起發覺的,大家平分功勞,都加官晉爵明天我們就帶人去轉一轉,然後就找到了。”
“好,爽快,我親自去幹!”賀平一拍大腿,說著:“我手下也不是個個放心,帶的人不需要多,我帶上劉參就行!”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落下,照得雪亮,爆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金澤一縮脖子,藏在了窗下,這時房間裡也似乎一驚,陷入一片沉默。
只有傾盆大雨直瀉而下。
金澤知道不好,立刻靜靜的躡手躡腳離開,轉到一處牆角蹲下。
就在這時,門“丫”的一聲開了,賀平出來掃了一眼,見得再一道閃電,雨下的噼啪大,走廊裡一片靜悄悄,啞然笑笑,又關上了。
一陣風帶著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