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平時吃住都在醫院,掙得錢並不多,還要上繳一部分給醫院,好在還算穩定。看著護工忙進忙出,不怕髒累的樣子,小寞有一剎那嘲弄自己的渺小。你蘇寞憑什麼要不知好歹地為所欲為呢?但是小寞知道這只是現在的想法,一旦走出醫院,她仍然會恢復原樣,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放下的。人通常是健忘的,在此時此刻的念頭到了彼時彼刻,就會完全顛覆,人的健忘是那樣的卑劣。小寞又開始閉目養神。
五月的一天,小寞一上班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帶來的是趙安的訊息。意外的是打電話的人是孫艾。孫艾約小寞出來見個面,小寞沉思了一會兒答應了。
小寞讓孫艾中午在“申申”等她,那裡離單位近。孫艾一眼認出了小寞,笑著說小寞漂亮了。小寞覺得孫艾越發的老氣橫秋,不過倒是多了一點貴氣。
孫艾開門見山說趙安已經去了好幾個月,還算順利,已經在打工了,不過一開始總是會遇到點困難,不過他孫艾都能克服,趙安更沒有問題。小寞聽著,沒有任何表情。孫艾於是轉換了話題,說自己回來是來處理老房子的,要拆遷了,辦點手續。
兩個人停頓了很長一會兒,小寞還是不說話。她定定地看著一邊桌子上一個神情安逸的中年男人,琢磨他該怎樣把面前的仿製皮包賣出去。
孫艾終於開口問小寞好嗎?小寞展開了一個很豔的笑容:“很好!”孫艾沒有說話,掏出了一個信封,說是趙安給小寞的。小寞最終沒有抵擋住這個誘惑,還是接了過來塞在包裡。
孫艾說他現在的身份可以每年回來了,有空再和小寞聊。小寞清楚這種無謂的敷衍,沒有說話。孫艾末了說了一句:“你們兩個真的很像。”兩個人很快就道別了。
小寞沒有回單位,她轉身去了一家美髮店。接待小姐問小寞怎麼處理頭髮,小寞乾脆地回答:“剪短。”小寞坐在了鏡子前,看著殷勤的美髮師一刀又一刀地把小寞的長髮剪掉,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小寞不忍去看,閉上了眼睛。這是小寞第一次把長髮剪了,她沒有半點猶豫。小寞忽然想到了趙安給自己的信封,裡面簡短的幾行字,讓小寞很洩氣。趙安說自己到了那裡,很順利,要小寞好好照顧自己,給小寞留了一個地址,說希望能收到她的信。隨信附上的是一張信用卡,小寞一看就是平時趙安一直在用的那張長城卡。小寞把信封重新塞回了包裡。後來她把這件事告訴了陳寧,陳寧陪小寞去了銀行,卡里還有三千多元錢。小寞說自己是不會用的,陳寧笑小寞的傻氣,不用又怎樣,你還指望你的自尊能換回趙安嘛!陳寧一直罵小寞把這件事處理得一團糟,為什麼要輕易地說分手,在她看來,趙安的出國很正常,而小寞的做法倒是很欠理智。小寞沒有理會陳寧遲到的分析,她想再回頭毫無意義,而且就算回頭,她一定還會這樣做。陳寧不是小寞,小寞知道自己的錯處,但是她沒法正確地去做。小寞想到了一句很俗氣的話:性格決定命運,小寞信命,很多事情都是註定的。
單位裡所有的人都說小寞的新造型很時髦,很襯小寞,可是小寞還是有點不自然,她習慣了休息時把長髮放下隨手一抓再紮緊的這個動作,就如同吃飯那樣親切。
小寞想:自己不應該去剪髮的,媽媽說過臉上身上的東西不能隨便去碰,尤其是人順利的時候。不過這樣也好,不順利的時候是否剪了頭髮就會扭轉局面呢!自己的剪髮和如今的開刀幾乎成了一種見證了。
夜深了,小寞聽到同病房的女人躡手躡腳地回來了。小寞覺得好笑,這個女人把醫院當成了什麼地方啊!
突然,病房門開了,醫生把燈扭亮,護士們推著一個小姑娘進來,小姑娘也在喊著:“我不開刀,我不!”小寞好奇地把頭轉過去看,原來是一個十五六歲的中學生。醫生在訓斥她,還牽連到了小寞:“怎麼可以不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