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微臣無意中冒犯了淑德公主,唉…臣領罪便是…”
雍正似未料到寶玉竟會這樣回答,自己最心愛的小女兒被提到,清矍的臉上也露出一抹笑意:
“哦,你竟然還敢去得罪淑德?這事以後再來慢慢和你料理。朕那日在旨上要你閉門思過,好好,你卻整日裡遊手好閒,惹事生非!再想想這幾日裡做了什麼壞事!”
雍正的語聲雖然嚴厲,卻一掃君臣之間的那種嚴密界限,彷彿如長輩教訓子侄一般,被寶玉這麼一攪和,室中那原有的肅穆氣氛已散得七七八八。寶玉皺起眉頭苦思了半晌,這才很不好意思的小聲道:
“前日我與安胖子,不,安明輝一道上了麗春樓喝花酒,似乎被監察御使劉大人看到了,皇上可否念在我年少無知的份上,給臣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旁人聞言頓時哭笑不得,連那蒙人都是一副啼笑皆非的模樣,能夠敢在雍正面前做出這種大孩子模樣的,只怕整個京師裡就只有寶玉了。一來他確有實力在雍正心中佔據一定的分量,二來他的身份特殊,乃是國戚,三來他才剛屆弱冠之齡…年輕本來就是一個很值得讓人諒解的藉口。
雍正聽得寶玉這樣說來,唇邊微露笑意…他也是男人,也經過那段年少輕狂,鮮衣怒馬的那段時日…表面上還是皺起眉頭呵斥道:
“你這畜生!旁邊這位乃是蒙國特使察合溫。整日間就知道遊手好閒,不務正業,今日陡惹人笑柄!”
那蒙人滿面都是風霜歲月刻留下的皺紋,一副精悍深沉的模樣,他唇角的皺紋動了一動,算是笑了一笑:
“身為皇帝陛下的親眷,又這般年輕,風流倜儻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事,今日我前來的主要目的已達到,只是心中實在好奇那位年紀輕輕能夠擊殺赤帥的賈寶玉公子究竟是什麼模樣,想要當面請教幾句話。若他實在不能來或者貴國有什麼難言之隱,察合溫就此告退,不耽擱皇帝陛下管教晚輩的寶貴時間。”
此人竟說得一口標準的京片子,雖然吐詞造句間還頗為生硬,但兩者間的交流絕無問題了。寶玉之前聽得此人竟然是蒙人的使者,心中已是驚訝。要知道兩國現正在前線交戰得你死我活,如火如荼,難分高下,不料元人的使者竟會選擇在此時談判,此事不僅超出於常理,更是有些匪夷所思。
而在場的大臣都是何等人物?自然聽得出來這蒙人言語中包藏的慍怒之意,都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寶玉,又都將目光望著雍正。以目探詢著是否要對這使者說破此事…不過也難怪這使者眼拙,寶玉一進來表現出來的模樣乃是那種標準深得皇帝寵愛的紈絝子弟模樣,無論如何也難以將他與擊殺橫行天下二十年的四傑之首赤老溫的英雄人物聯絡起來。
這元使的話無疑令寶玉都有些臉紅,連帶他身後的趙雲,典韋都有些坐立不安的尷尬。雍正看看元使,又看看寶玉。眼裡的笑意都有些濃重了起來:
“朕堂堂一國之君,既然答應了你察合溫與賈寶玉見上一面,自然不會言而無信。賈寶玉就在他們三人當中,你自行分辨吧?”
那元使之前還未留意到典趙二人,只道是這紈絝子弟身旁的隨從…他畢竟對中原文化不甚瞭解,只道中國皇帝也是同鐵木真一樣,允許帶著隨從拜見的…聽得賈寶玉就在這三人中,心中一動,仔細看去:
只見典韋雖然拜伏在地上,但還是雄壯非常,那種渾然天成的如山氣勢森然圍繞,一眼看去便是個馳騁疆場的猛將,而趙雲英姿挺悍,就似一柄出鞘利劍,反望過來的目光竟給人以針刺的錯覺!
察合溫在心中暗歎一聲,感慨中原當真是英才輩出,又回憶了一下草原上牧民轟傳的賈寶玉的形象。對著趙雲肅然道:
“敢問賈公子當時是如何擊敗護送赤帥的金帳精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