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錢還給你,你放心,你放心,你放心……”他氣得語無倫次,轉身就走:“我去弄錢去!”
陳樵一把抓住了他。“你到什麼地方弄錢去?”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盯著他。
“我去搶銀行!”“ ,好辦法!”陳樵笑了起來。“算了吧,書培,我們難道還真吵架嗎?”他拍拍書培的肩。“講和了,怎樣?”
書培低著頭,仍然憤憤的喘著氣,臉色仍然難看得很,他真正刺心的,還不止是陳樵對他工作能力的諷刺,而是對采芹的輕蔑,在他心底,他已經越來越明白一件事,采芹成了他名副其實的“地下夫人”,她被“藏”在那小閣樓裡,幾乎是不能見人的。“這樣吧,陳樵的眼珠轉了轉,深思的說:”我看,你的個性不適合當家教。昨天我和蘇燕青聊天,她說她爸爸要找的那個助手始終沒找到,我建議你不如去蘇教授那兒當助手,待遇比家教還高,他們已經出到一千五百元一個月了,每星期也只要三個晚上。“”不,不,不好。“書培搖著頭。
“有什麼不好?”陳樵問:“以為蘇燕青不知道你的事嗎?你的事全校幾乎都知道了!”
“哦?”書培愣了愣。“蘇燕青知道了?她怎麼說?”
“她沒怎麼說,是很好奇。她一直問我那個殷……殷什麼?”“殷采芹。”“哦,她問我那個殷采芹是什麼長相,什麼出身,什麼年齡,什麼地方來的?和你怎麼認識的……哇,她的問題可真多,我只一概推說不知道。後來,她就嘆口氣,說了一句話就走了。”“說了句什麼話?”“你關心?”陳樵銳利的盯著他。“你已經有了殷采芹,何必去在乎蘇燕青說你什麼。”
“我不是在乎,”書培勉強的說:“我也是好奇。我想知道一般同學對我的批評。”“她的批評可不能代表一般同學!”陳樵微笑著說。
“到底她說了句什麼,別賣關子了!”書培不耐的。
“她說──”陳樵抬頭看看天空。“喬書培這個人可真性格,別人不敢做的事他全敢做!”他垂下眼睛來盯著喬書培:“聽她的口氣,對你這事非但沒有敵意,倒好像挺欣賞的!所以,你大可不必顧慮蘇燕青對你的看法,而拒絕蘇教授那個工作。”喬書培沉吟的低下頭去,有些心動了。
“我想,”他說:“我要考慮一下。不過,我先還要去家教中心問問。”黃昏時分,喬書培回到了家裡,又渴,又餓,又累,又熱,又煩躁,又失意,又落魄。口袋裡只有兩塊錢,早上離家時,本和采芹說了,要帶錢回家,誰知公費沒發,想問陳樵借,又在一頓吵架下,弄得無法開口了。今晚要斷炊,他想,他知道昨天米缸就沒米了。這個年頭,居然還有人窮得沒飯吃,他又有種自嘲的心情,是啊,正像陳樵說的,他是個沒有適應能力,沒有生活能力,沒有工作能力的人,這種男人,怎麼值得女人垂青?采芹啊采芹,他心裡低喊著;你還不如跟了那個姓狄的王八蛋,最起碼他會讓你豐衣足食,珠圍翠繞!走進家門,他揚著聲音喊:
“采芹!”沒有人回答,四周靜悄悄的,小屋內盛滿了一屋子的沉寂,遠處的天邊,又是彩霞滿天的時候。他四面找尋,為什麼采芹不在家裡等候他?同居以來,這是從來沒有的現象!他有些不習慣,推開臥室的門,他再喊:
“采芹!”仍然沒有人。小屋很小,幾個圈子繞下來,他就知道采芹根本不在家了。這些日子,采芹也奔波著在找工作,但是,也只是到處碰壁而已。這年頭,到底社會上需要怎樣的人才?能逢迎的?能適應的?能花言巧語的?如果當晚他對那個孫太太換一篇話呢?他站在小屋中,自言自語的說上了:
“孫太太,您的兩位少爺都是天才,只是現在的通才教育害了他們,升學主義使他們無法自由發展,太可惜了!您看,他們都有幽默感,狗得摸臉,狗得一吻寧,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