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遲疑說道,“恕謝某眼拙,你是……”
那模樣可愛的女子聞言急地直跺腳,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卻好似又顧忌著什麼,含含糊糊地說道,“奴婢是小桃呀,謝公子忘記奴婢了麼?——數月前,奴婢曾在小姐馬車上見過謝公子一回……那回謝公子與小姐大吵了一架,拂袖離開……”
數月前?
馬車上?
還與她家小姐大吵一架,拂袖離開?
謝安眼中不解之色更濃。
在冀京,與自己吵過架的女人只有三位,一位是自己即將迎娶的正妻,梁丘舞;一位是如今南公府呂家的兒媳,蘇婉;還有一位……
長孫湘雨!
對了,她是長孫湘雨那個女人的侍女,自己曾經在馬車上見過一回。
想到這裡,謝安恍然大悟,他終於明白為何小桃死活也不肯對大獄寺府外的衛兵說出自己的來歷與身份,而是要硬闖大獄寺。
很顯然,是長孫湘雨那個女人在被軟禁在家中的情況下,私下派她出來與謝安聯絡的。
“你家小姐眼下可好?”說話時,謝安揮了揮手,見此,周儀以及那三名衛兵很識趣地退了下去。
親眼望著這四人走遠,小桃搖了搖頭,低聲說道。“老爺將小姐帶回去後,便將小姐關在屋子裡,派了好些下人看守,不許小姐踏出房門一步……”
儘管對此事早有預料,但是親耳聽到,謝安亦忍不住暗自嘆了口氣。想了想,他問道,“是她派你來見我的麼?”
“嗯!”小桃點點頭,解開了頭上的髮束,從內中取出一張紙條,遞給謝安。
謝安微微一愣,接過紙條瞥了一眼,果然是長孫湘雨的筆跡,然而那紙上所寫的字。卻叫謝安面色大變。
“她……她現在如何?”
“謝公子,小姐這一日兩宿,粒米未進、杯水未飲,再這樣下去,恐怕……恐怕……”說到這裡,小桃泣不成聲。
望了一眼手中紙條上所寫的字,謝安深深吸了口氣,點點頭。沉聲說道,“回去後告訴你家小姐。今夜我想辦法去見她,叫她千萬別意氣用事!——有什麼事,到時候再說!”
“嗯!”小桃聞言點點頭,將頭髮紮好,在朝著謝安行了一禮後,轉身離去了。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謝安拽緊了手中的紙條。
當日深夜,大概戌時前後,夜幕下的長孫侍郎府圍牆外,閃過兩個黑影。
就著朦朧的月色,不難看清。那正是謝安與陳驀二人。
望了一眼長孫侍郎府邸後的小門,陳驀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兄弟,你確定要這麼做?”
謝安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之色,點點頭懇求道,“大舅哥,拜託了!”
“……”深深望了一眼謝安,陳驀微微搖了搖頭,繼而墊步凌腰,飛身躍起,一手攀住高聳的府邸圍牆,只見他猛吸一口氣,身子一蕩,便飛入了府內,只看得謝安目瞪口呆。
數息之後,只聽吱嘎一聲輕響,那扇小門開啟了,陳驀從門中伸出腦袋來,在望了一眼府外左右後,對謝安使了個眼色,叫他入內。
正如小桃所言,自將長孫湘雨抓回府上後,其父長孫靖便增派了府內守衛的家丁,以防女兒趁夜色偷偷逃出府去,而眼下,這些家丁也對謝安造成了一定的麻煩,好在他身邊有大舅子陳驀在。
陳驀是什麼人?
那可是當初在函谷關外十餘萬大周軍隊營內來去自如的猛人,那時謝安派了兩萬餘士卒在營內巡邏都發現不了他的蹤跡,又何況是長孫靖府上這些家丁?
“她在哪座屋子?”將謝安拉到院內一棵矮樹下藏身,陳驀壓低聲音問道。
張望著遠處的來來回回的家丁,謝安搖了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