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劉晴的指揮並沒有什麼疏忽,只不過對面的陣雷實在不是一般人能擋的猛將,兼之白水軍因為主公秦王李慎被辱一事怒髮衝冠,展現出遠超平日水準的實力,這才使得周兵在這四日內頻頻敗北。
換而言之,這幾日即便戰事不利,也怪不到劉晴頭上,而謝安之所以氣悶,無非就是他對劉晴的期望更高罷了。
而劉晴顯然是也猜到了這一點,因此倒也並未生氣,相反地,甚至隱隱有些小歡喜。
“為帥者莫要拘泥於眼前的勝敗……那個女人沒有教過你麼?”瞥了一眼謝安,劉晴輕聲說道,“看上去我軍的損失好似比白水軍沉重些,可若是能因此剷除陣雷……所有的不利不是就徹底扭轉了麼?——失去了陣雷的白水軍,好比是失去了陳大哥的太平軍……”說到最後一句,她幽幽嘆了口氣。
謝安聞言面色一滯。看出劉晴被自己所說的話弄得有些心情不佳的他,也不好再用過重的語氣呵斥,平復了一下心神,溫聲說道,“我知道,你不會白白讓我軍蒙受四場敗仗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或許是注意到了謝安口吻語氣的改變。劉晴微微一愣,微笑說道,“我在問謝大人幾個問題,謝大人就明白了!——秦王軍之中,哪兩個最擅統兵?最擅在戰場上指揮軍隊作戰?”
“李慎與陣雷咯!”想也不想,謝安下意識地說道,說完,他愣了愣,好似察覺到了什麼。驚訝說道,“原來如此……就是你建議讓五爺單獨領兵的原因麼?因為你能肯定,只要五爺去了城南戰場,李慎勢必會跟過去,如此一來,便可以分開李慎與陣雷二人……”
“不錯!”讚許地望了一眼謝安,劉晴壓低聲音說道,“我要對陣雷所做的試探。倘若秦王李慎在場,就會變得絲毫沒有意義!”說著。她頓了頓,低聲提醒道,“你難道沒有發現,今日與前幾場戰事有些不同麼?”
“不同?”謝安怪異地望了一眼劉晴,心下暗暗說道,倘若今日也輸了。那就不是連敗四仗,而是連敗五仗了,這就是你所謂的不同?
當然了,這種想法謝安也就是心下埋汰埋汰劉晴而已,畢竟他也不信劉晴會這般無聊。
忽然。謝安的眼睛望見了正在戰場上衝殺的白水軍總大將陣雷……
'原來如此……'
彷彿醒悟了什麼,謝安壓低聲音問道,“原來如此,你在等這個麼?——等那陣雷為'將',而並非為'帥'的時候!”
“聰明!”劉晴少有地稱讚了一句謝安,畢竟後者的敏銳直覺並不遜色她,稍加點撥便能明白。
'死丫頭……'
牽了牽眼角肌肉,謝安勉強壓下心中那股鬱悶,沒好氣說道,“說具體點,本府的耐心是有限的!”
“……”白了一眼謝安,劉晴輕吸一口氣,正色說道,“世人把將帥混為一談,但事實上,將就是將,帥就是帥,兩者的職責是截然不同的!——坐鎮本陣,總覽全域性,排程兵馬杜絕敵軍詭計,此才為帥者之職責;衝殺敵陣,殺將奪旗,以勇武威懾敵軍,此才為將者之職責!”
“說了等於沒說!——再具體點!”謝安沒好氣地說道。
“我演示給你看就好了!”丟下一句話,劉晴做了一個較為隱秘的手勢,不見她下達任何將令,但是周軍的本陣中卻悄悄有一支兵馬趁著戰場上混亂的局勢,迂迴襲向了白水軍的本陣。
'這丫頭究竟想做什麼?'
謝安疑惑地望著劉晴,畢竟前一陣在麥城附近的戰事表明,似劉晴這種小動作在陣雷面前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非但如此,陣雷甚至能夠未卜先知地察覺到周軍偏師馬聃軍的突然襲擊。要知道,當時就連劉晴自己也不肯定馬聃軍是否潛伏在一側。
'有陣雷在,這種小動作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