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說:“老弟,等我一會兒,新開班的華西小學的王校長還在等我們呢。”剃頭匠再次將毛刷在裝肥皂的洋瓷碗裡蘸泡沫。
每逢春節,商會就在燈杆壩集市上的燈杆上掛葫蘆串一樣的大紅燈籠,以示對新春佳節的慶祝。當陸豐華帶著鄭雲龍一幫人看了春節燈杆壩上的藏、漢、回、納西人的聯歡後,隨口問鄭雲龍,“你最近一段時間藏文和佛經的常識學得如何了?”
“報告大人,日常生活用語交談起來是沒有問題了,但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什麼話?”
“大人,我是信奉*教的回回,我不知學習佛經會不會同《古蘭經》發生衝突……”
“什麼衝突,真主會說你背叛了他嗎?” 隨後,陸豐華笑了,他說:“信仰歸信仰,我讓你去學佛教的一些常識,又不是讓你去做佛教徒,不影響你信仰真主安拉的。”陸豐華揹著手龍行虎步地說,“小鄭啊!我們大家過去連做夢都沒有想到會來到這個地方,是生存將我們這幫天各一方的人擰在了一起,也許我們會一輩子像冉會長一樣就留在康藏了,你那天看見軍糧官統計巴當戶籍時不是說這裡除了藏族,還有漢族、回族、納西族、滿族、蒙古族嗎?要想管理好這麼多的民族,就必須熟悉各個民族的語言、宗教、習俗。趁年輕多學些,今後對你是有用的。”
陸大人這番語重心長的開導,讓鄭雲龍無限的感激之情在血管裡奔騰激越,他攥緊拳頭要求自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一定要做一個像陸大人一樣勤奮好學的人。”每當深夜看見陸大人窗前亮著的那盞油燈,鄭雲龍就看見一個充滿智慧的腦袋和眷眷報國的心還在思考、還在叩問,他發自內心地說:“陸大人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就在鄭雲龍的知識如同茁壯成長的青稞一樣灌漿接穗之際,邊軍開撥的訊息傳到了將士們的耳朵裡,臨別前冉會長拍著鄭雲龍的肩說:“去吧,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