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一出冉會長額頭上急出了毛毛汗,他連忙解釋說:“你看我這個該死該殺的烏鴉嘴,俗話說禍從口出,陸大人,剛才的一番話,你大人全當沒聽見,時間不早了,我該告辭了。”
看到如此慌張的冉會長,陸豐華心裡暗自好笑,說:“那好,沒事的。”他特意走到冉會長身邊用手輕輕地撫了撫冉會長的背,說:“冉會長,你多慮了,如果當初不是鳳全大人的傲慢無理和不尊重藏地的民風民情,就不會有現在這個結局了,我們也就不會相識了,鄭雲龍就不會拜你為師了,冉會長這就是緣分啊,我們永遠是朋友,小鄭,送送你的老師。”
23 大手筆(10)
陸大人的一番話算是給冉會長吃了一個定心丸,但此時的冉會長,全無了初來時的輕鬆瀟灑以及秦腔的高亢,心裡還為剛才惹來殺身之禍的話而驚魂未定,鄭雲龍陪著戰戰兢兢的冉會長離開了陸大人那裡。
送走冉會長,用座鐘來形容陸豐華再形象不過,此時的他,腦筋卻同鐘擺一樣沒有停止“擺動”,伴隨著濃濃的葉子菸煙霧,那一地的清痰透出他的思考,冉會長的深情表白說明,融合首選之理是通商,武力征服弄不好就適得其反。康藏的正確選擇必不能忘記歷史,從漢武之初的絲綢之路,到盛唐時期的遣唐史,從川藏的“茶馬互市”,到明朝時的鄭和下西洋,這一切真正透出大中國曆代的明君之舉,友好通商的和平之路大大超過了武力的征服,但目前的事態,陸豐華自感有一種生不逢時的悵然,因為他歷數的這些壯舉都是在歷代朝廷的強盛之時,而他現在所處的正值清朝沒落之際,朝廷的昏庸無能造成邊疆的深度危機,如果不是趙爾豐這樣的忠臣在盡職盡責,英人的目的恐怕已經實現了。面對殘陽如血的晚景,陸豐華相信,能有趙爾豐這樣的忠臣,朝廷還是有望的。長久的思考引來了一輪皓月,月光中,鄭雲龍冰涼的影子印在門檻上,“陸大人,現在是到了掌燈吃飯的時間了。”
半年的時光瞬息而逝,清晨拿著帚把清掃院子的鄭雲龍一邊清掃一邊朗讀冉會長教他的平安經,經過半年的苦學,從藏文三十個字母學起的鄭雲龍,現在已經基本能用藏話同當地藏民進行日常生活的對話了。冉會長對他表現的總體評價是:“天資聰明,極富語言天賦。”這半年對於鄭雲龍而言,他是以主流社會的一員融入了本地上流社會這個大染缸裡,土司、活佛、達官顯貴、名流富商都分別在陸大人的力舉和推恿下一一同鄭雲龍建立了關係,陸豐華點石成金的遊戲從醞釀走向了實施。
春節的日子一天天臨近,鄭雲龍在燈杆壩集市對面的會館找到了冉會長,冉會長正叉開兩腿躺在剃頭匠的椅子上刮鬍子,鼻子以下的半個臉正矇住一方熱氣騰騰的溼帕子,剃頭匠正熟練地將剃刀在一小塊一頭固定的長方形的小牛皮上反覆磨砂,秦晉川等地的座商們正圍著他你一言我一句地議論春節的活動。腰鼓隊的隊長王格桑搶著說:“今年腰鼓隊應該排在鬧山鼓的後面……”話還沒有說完一句就被弦子隊的張尼瑪將話搶了過去,“那你說鬧山鼓聲大還是腰鼓聲音大?還是應該把弦子隊放在第二……”“怎麼能這樣排呢,那福祿大頭、財喜大頭完全沒有聲音,你說應放在哪裡?”熱巴舞隊的李志瑪又嚷起來,鬧鬧嚷嚷的氣氛,幾次打擾得剃頭匠在滿臉肥皂泡的會長臉上下不了手,急得剃頭匠直搖頭。
“哎呀呀,姑奶奶,姑爺爺,你們等我刮完鬍子再說好不好,剃刀是需要清靜的,一不小心,哦荷(完蛋了),你們還讓我和陳師傅過不過年啊。”話還沒有說完就從躺椅上翻將起來,用帕子胡亂揩掉泡沫,殘留的泡沫掛在腮幫上引來眾人的大笑。“行了,依我看還是以往的排法,社火,鬧山大鼓,弦子、福祿大頭、財喜大頭、熱巴、腰鼓、秧歌。”冉會長偶然在說話間看見了鄭雲龍,無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