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陣仗出現在陰雨綿綿的金陵街頭,全因朱戰楫剛下朝,忽覺心悶無趣,便命人在鬧街上逛逛,半掀著眼皮,圖有新鮮事能勾起他的趣味來。
看來他閒太久了,自從四海無戰事,父皇登基以來,他已好久沒有用心專注過一件事了,唉,人生真是無趣啊!
半垂著眼,轎子浩浩蕩蕩在一家面鋪前經過,突然在一陣意外的騷動後,轎子靜止不動了,四周皆駭然的沉默下來,因為發生了一件令眾人驚愕之事。
人人倒抽一口氣,眾目全不敢置信的盯著一名丫頭手中的水桶──這丫頭竟不要命的朝大轎潑水!
事出突然,一干隨從愕然當場,竟不知如何反應,就連朱戰楫也愣住了。
只是闖禍丫頭猶不知死活,潑了水後連頭也沒抬就返身回面鋪去。
“站……站住!”七王爺貼身護衛李少總算回魂,不敢回頭瞧爺的臉色,立刻怒喝出聲。如此不敬的舉動,不用爺下令,都該殺!
這一喝,驚得那丫頭轉身抬頭,便瞧見一群人對她怒目相向,彷彿她犯了什麼該立即斬首的死罪,而一旁的左右鄰居也露出同情不已的目光,她不禁困惑。
發生了什麼事嗎?“這位大哥,你方才叫的是我嗎?”丫頭指著自己,全然不解的問。
“就是你,大膽刁民,竟敢對和宮王爺潑水,你要命不要!”李少怒斥。
和宮王爺?誰呀?“真對不住,我剛來金陵,也是第一天到這鋪子上工,剛剛急著打掃,不知有人經過,一時不察弄髒了你們,至於什麼王爺的,都是我的錯,還請見諒!”她初至金陵,不知天子腳下的人物氣派這般大,不過濺溼轎身就像是犯了死罪似的,有這麼嚴重嗎?
“你!”來人的氣勢像是要當場砍了她似的。
她一驚,連忙再說:“這樣好了,我幫你們把弄髒的轎子洗乾淨,如果還是不行,連你們的髒衣服我一併洗淨,你說好不好……不、不不好嗎?這樣還不夠誠意嗎……好好好,我告訴你們,姑娘我沒什麼錢,賠不起你家主子那頂華麗嚇人的新轎子,如果想敲詐你們是找錯人了,不然這麼著,我上工的地方就是面鋪,若你們不介意,我請你們一人一碗我煮的面,就當是賠罪。”
看來人臉色越來越臭,她只得忍痛做最後的讓步,瞧這群人包含坐在轎內不吭聲也沒露面的人加一加,少說也有三、四十人,經他們這一搞,不吃垮她才怪。
敢情這丫頭還不知道自己闖了什麼禍,還道是人家藉機要訛詐她的錢!眾人皆哀嘆地搖頭。她死期真是不遠嘍!
“大膽!你當我主於是什麼人?吃得慣你的粗食嗎!”李少氣結。居然碰到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粗食?我做的面在家鄉可是有口皆碑,相信就是皇帝老爺吃了也要大讚不已,你竟說我做的面是粗食!”出乎意料的她竟大為光火,一反方才的低聲下氣,氣焰高張的朝著他大聲咆哮。
可惡!她這人什麼都好說話,可只要一有人批評她的廚藝,她可是會立即翻臉的,就連天皇老子來了也一樣!
李少一愣,正要發作時,轎子裡的人卻出了聲。
“李少,本王就吃她一碗麵吧!”
“爺,您要吃她的面?”李少不禁怪叫一聲。爺怎麼了?竟紆尊降貴願意屈就平民粗食?爺可不是一般人,飲食、起居講究自不在話下,在王府裡,全國名廚少說也有二十名,每日精心烹調,仍難博得爺的一句好,如今在這簡陋面鋪內,爺竟願意委身就口,此舉不僅讓他,也讓其它一干人嚇了好大一跳。
“不成嗎?”朱戰楫不悅的掀簾下轎,身上仍是一身錦衣華服。
“不敢,既然爺要吃麵,屬下立刻去安排。”李少趕緊彌補方才的失態。
“不必,就你一人隨我入鋪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