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儀起身道:“回大王,驃騎將軍是小生叔父。因今天子年幼,所以由家父輔政。”
這幾句話看似平淡無奇,但是匈奴使隊臉色明顯都不大好了,偃聞出來用匈奴語說了幾句,一個懂烏孫語的人翻譯了一下,傅介子同樣沒有聽懂,但是常惠卻聽了大怒,起身說了幾句話,偃聞立時就怒了,怒氣衝衝得一把將常惠的領子抓住,喝了起來。偃聞才不過二十上下,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而且匈奴人性怒,此時又是在國家大事上受了辱,身邊右谷蠡王的兒子,他自然是難以忍受,只是不知常惠到底說了些什麼。
常惠雖然是個武將,但是武藝卻是遠遠不及偃聞這個天生的武將,一下子就被製得動彈不得。
眾人一片愕然,大昆彌也有些動容,忙揮手示意武士將他們拉開。
而就在這時,傅介子突然起身趕了過來。雖然說,兩國之爭不是單純的個人英雄武藝較量,但是在外交上勢必會影響到烏孫人的看法和心態。傅介子當下走過去,一把抓住偃聞的手,喝道:“你敢如此放肆!”說著一用力,偃聞的手便鬆開了,常惠掙脫出來就被幾個武士帶了回來。
而傅介子和偃聞兩人卻扛上了,兩人死死得相互鉗住,此時雖然沒有戰心,但是因為扛上了就難得鬆手,此事更關係到對烏孫國的影響,誰也不肯鬆手。
偃聞出匈奴出了名的武藝高,而且右谷蠡王庭隔烏孫很近,偃聞在烏孫的名頭絲毫不在傅介子之下,而且烏孫人一直都懼怕匈奴人的武力,解憂公主見傅介子和偃聞如此就怕傅介子出事,忙讓昆彌出面調停。
而此時,傅介子一扛上就發現這個偃聞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以傅介子這些年來不顧死活練就的力氣,就是烏候這樣二百斤的大漢也休息是他的對手,但是此時和偃聞扛上之後傅介子就發現這個偃聞還在自己之上,一時之間雖然可以扛得住,但是時間長了必定會吃虧。
這時偃聞大概也是看出了傅介子的力量不及自己,臉上不由現出了一絲狠辣的冷笑出來,他大喝一聲,手上突然加勁,欲將傅介子死死得扳倒在地上。
這時翁歸靡派出了兩個武士來拉傅介子和偃聞,但是拉來拉去卻一個人也沒有拉動,就在偃聞使勁的一刻,傅介子卻突然手上一鬆,力道一放一收。
聽著偃聞使勁的喝聲,解憂公主的臉色頓時一變,失聲道:“住手!”
而就在她叫住手的時候,卻戲劇性得看到偃聞突然被傅介子一把扳得身子撲地,連同兩個來拉他們的武士也都被帶得摔在地上,頭破血流的。一個武士撞在了案角之上直接暈了過去,另外一個武士機靈一些,摔在地上時滾了下,沒有傷著。
而偃聞則仰面向天,摔在地上一彈就起來了,但是額頭上面卻磕了地,掛了一道彩。
傅介子一聲不吭,情神冷竣得退到一邊。
玉陽郡主驚呼一聲,忙將偃聞扶了起來,忿忿得看著傅介子。
若要論起力道來,傅介子還真的不是偃聞的對方,但是他從元通處學得了借力打力的辦法,元通自己會說,學的卻沒有傅介子從實戰中學的那麼深,傅介子這一下是扭轉乾坤看起來很容易,可著實是有苦說不出。剛才偃聞這般相抗,傅介子奮力一擊雖然把他撂翻在地,但是自己也把腰給傷著了,此時打著腫臉充胖子,裝得跟沒事人一樣回到案上。
翁歸靡忙出來調解,傅介子拱手道:“大王,傅某無禮,打亂了晚宴,還請大王恕罪。”
此時偃聞爬起來,臉上又見了血光,再看看烏孫人的眼神,恨聲道:“大昆彌既然是款待漢朝的人,我們便先行告辭了。”說完忿忿然就要進出去。
翁歸靡急忙下去相留,但是偃聞輸了面子如何肯再留在這裡,當下和玉陽郡主帶著幾個隨從就留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