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正為蘇巧兒的事情傷神,此時聽得有人和他論起道來,不由來了精神,道:“道者有何見解?”
兀難長老在大漢論道之時,傅介子是以嶗山道派的身份參加的,所以兀難長老一直以道者的身份稱呼他。
傅介子道:“此次長老無功而返,錯不在長老,而在於拜火教的行事之法,此事勿須多言,長老自是明白的。”兀難長老默然不語,他在來漢朝之前就知道了教中之事,拜火教逐漸淪入了權力的追逐,竟然達到了可以隨意廢立國王的地步,而光明教王也是野心勃勃之人,倚仗旁門之術行與教義相左的事情。
傅介子見蘇老爹和阮孃的情話說得差不多了,話鋒一轉,道:“在下一路東來,竟沒有和長老碰上,還好在這樓蘭有幸相會。”兀難長老果然道:“道者剛從大漢朝來?”傅介子笑道:“在下和長老差不多先後到,走的也該是一條道。”兀難長老面有訝色,正要開口,不料蘇老爹的大嗓門兒先叫開了。
“這位兄臺在道上可曾遇上一個姑娘?”傅介子見話上了正題,道:“不知這位官人說的姑娘是哪一位,這一路上雖然是沙漠荒灘,可見到的姑娘也不止一位。”
蘇老爹有些緊張,鬆開拉著阮孃的手,向傅介子正正經經地行了個大禮,道:“這個姑娘十六七歲的樣子,漂漂亮亮的……”傅介子聽這當老子的說得不清不楚,只是說了一些“漂亮”、“聽話”、“乖”之類的模稜兩可的詞語,但他見過蘇巧兒,往她身上一套也還能分辨出來,笑道:“可巧了,我們過白龍堆沙漠之時,倒是遇上了這麼一位姑娘,她和在下的先行隊伍先進了樓蘭城,此時此刻,我也正在找他們。”
蘇老爹一聽立時上前來一把鉗住傅介子,沙啞著嗓子道:“她還活著?”此話一說,阿里西斯猛地一抹眼淚,屏氣凝神地看著傅介子。傅介子道:“不知官人說的究竟是不是這位。可否描述得再仔細些?”蘇老爹一激動反而想不出什麼好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寶貝女兒,情急之下打了個“太極”,把球推給賈老頭兒,道:“老賈,你倒是說說看呀。”
賈老頭兒嘿嘿兩聲,道:“老蘇你泡妞時說話跟冒泡兒似的,你都說不出來我可乍說……”賈老頭一臉的狼狽,他從小看著蘇巧兒一寸寸地長大,現在反而不知該從何處說起,倒是阿里西斯忍不住了,插嘴形容了一番,說得好似天女下凡一般,急道:“可是蘇小姐麼?”
傅介子也確定了一件心事,他一直也懷疑是蘇巧兒從中作怪,裝得楚楚可憐的,想伴豬吃老虎,但經他和蘇巧兒在一起的幾天裡也覺得不可能,這個想法並不濃,但一定的懷疑還是必要的。此時排除這一可能之後笑道:“這回斷然錯不了,正是這位蘇小姐。”
阿里西斯得到準信之後不由呵呵地笑了起來,臉上還掛著淚珠子,又是哭又是笑,惹得旁觀之人紛紛好笑起來。
蘇老爹更是連打三個哈哈,接著一扯嗓子,喊道:“虎頭,安排人卸貨,老爺我今兒個放你們大假,都給我到醉月樓裡當大爺去!”說完又衝阮娘道:“你可真是老子的福星,見著你就逢喜慶,哈哈……”
這都什麼當老子的?傅介子見此人果然和蘇巧兒有些相似,天塌下來笑呵呵的,現在只是聽見女兒沒死,人還沒有見著就開始樂了。
阮娘此時全然不擺老闆娘的譜,倒有幾分像妻子的作派,忙吩咐龜公們安排卸貨的地方。傅介子看了暗自稱奇,他不知道老闆娘和蘇老爹的關係,一時覺得這老闆娘熱情過了頭,有些摸不得頭腦。
蘇老爹讓賈老頭看著將貨物放入倉庫裡,自己徑直走過來向傅介子行了個大禮,謝傅介子相救之德,問起傅介子的高姓大名。傅介子說了一下蘇巧兒和自己一行的情況,而且現在也下落不明。他本以為蘇老爹會揪心不已,不料蘇老爹卻全不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