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絕女王仍是平靜如鑑,冷著聲音道:“不。這是藉口,使者你同樣害怕死亡,你已經不知不覺間愛上了一個女子,使者你現在在擔心你長安的母親。”
傅介子大為愕然,傅母已經五十歲了,早年的寡居和沉重的負擔讓她過早地蒼老,現在身體也很不好,在長安雖然有府第有侍女,但是總還是有不放心,想到自己可能會死,傅介子第一個想到了母親。
元通見傅介子很緊張,打了個哈哈,笑道:“占卜算卦本是我道家的專長,沒想到女王陛下也是此道中人,當真是天下萬法,萬法俱歸一處。陛下可否為貧道也算上一卦?”
精絕女王道:“你千里迢迢趕往我精絕國,最終沒有見到我,如今得願了很高興,對嗎?”元通不由看了傅介子一眼,以為是傅介子向她說過的,訕訕笑道:“女王陛下豔名遠播,是天下間所有男子心中的女神,貧道確實曾去過精絕,但這回是第一次見到陛下。”
精絕女王道:“也是最後一次。”
元通不由愕然,道:“天下間的事情很難說準,如有機緣,貧道或許能再見陛下也未可知。”
精絕女王哼了一聲,道:“不會了。因為你也會死,就像你的師兄一樣。”元通大驚失色,道:“陛下知道殷老哥?”精絕女王道:“既然我能預知你們會死去,幾年之前又如何會不知道呢?”
元通臉上的肉一陣抽搐,強笑道:“如果不幸,女王陛下未曾言中,貧道他日還來拜見陛下,如果真如陛下所言,那也就是命。”傅介子冷聲道:“我不信什麼預言之說,女王陛下如此危言聳聽,我們這便告辭了。”
精絕女王仍是平靜地道:“使者你害怕了。但是宿命是逃不了的。”傅介子一怔,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精絕女王道:“當一個男子遇上愛,便已經接受了鬼洞的召喚。使者你會像你的岳父一樣,莫名其妙死在龜茲境內。除非,繞道避開龜茲。”
去大宛走樓蘭、龜茲這一條絲綢之路北道是最近的,但是如果按照精絕女王所說,繞道走的話,便只能穿過死亡沙漠,折道精絕的尼雅城,再走絲綢之路南道,一路沿于闐、大夏、大月氏而行,再折道北上去大宛國,這麼一來,便要繞上極大的一個圈子。
傅介子冷笑一聲,道:“多謝女王陛下的美意,死亡沙漠自古沒有人能穿過,與其聽信一個不切實際的傳說,我們寧願冒險。”
說到這兒,傅介子頓了一下,道:“可是,女王陛下如何能穿過大沙漠?那裡是一片死亡區域。”精絕女王道:“那是鬼洞的力量。鬼洞賦於我超能的力量,我就是西域的神靈,龜茲人曾褻瀆過鬼洞,所以必須誅除。”
傅介子仍是不信精絕女王的話,只了只是冷笑不語。
精絕女王道:“你會信的。”傅介子還沒有說話,不料精絕女王便知道了他的所想,也就不必再開口了,道:“精絕與龜茲的舊怨我們不會干涉,只是龜茲已經簽了降漢的文書,我們不能派兵攻打。”
精絕女王悠悠道:“如果沒有文書呢?”傅介子哈哈笑了一下,從懷裡面取出一個絹卷,道:“龜茲王的降書在此,我等實在不能做此不義之事。女王陛下見諒。”
精絕女王不經意間的一笑,輕輕捊捊了頭髮,道:“如此,請便。記住不要去龜茲,否則你們都會死的。”
臨走時還要咒罵一番,傅介子聽了心裡面好不窩火,但人家畢竟是女王,他還是忍著性子辭行,沒有說一句不敬的話。
漢使者並沒有走遠,而是在前面的一個地方等著,走了約兩個時辰,蘇老爹已經散放了駱駝在綠洲吃草,雖然現在還不累,但是再過去就是沙漠,必須讓駱駝吃飽喝足。
小駱駝有些慵懶,草也不吃,躺在一旁打盹兒,蘇巧兒一手枕著小駱駝的脖子,翹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