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再次鋪在大腿上。
他的順從似乎在荀鋒意料之中,那張英俊的臉上並沒有出現多少滿意的神色。他擦乾淨手,拿起銀刀和一片面包。又皺著眉頭放下,捻了捻手指,看了一眼馬樂:“小心燙。”
又裝上了。馬樂心道。
他感到自己似乎已經摸到荀鋒這位老闆的癖性。
付總做事兒,從來是“他想怎樣就怎樣”,一個不順就劈頭蓋臉地訓斥;荀鋒這人就更虛偽些,明明也是這麼個想法,還得故作姿態,裝得你情我願一般。
看上去全然不同,揭開一層皮,他們都是一樣的。想到這裡,馬樂忽然輕鬆了些:他能應付前老闆,自然也能應付荀鋒。
他專心致志地吃麵前的龍蝦奶凍,荀鋒問他如何,馬樂實話實說:“八角味兒不重,起到一點兒微妙的調味作用吧,但其實嘗不太出來。”
荀鋒:“名字寫得倒是很唬人。”
馬樂:“可能是怕有人過敏,所以跟合同似的,最好什麼東西都明明白白寫出來。”
荀鋒笑了:“我和江泰的合同簽得不完備嗎?又有什麼用?”
這話馬樂沒法接,只好捏著勺子,抿著嘴不說話。
荀鋒頓了頓又道:“付若德真的沒有聯絡你?”
不是,您不是已經問過這個問題了麼?有什麼必要再問一遍?
心中咆哮,面上賠笑,馬樂把所有誠懇都懟進眼睛向他發射:“真的沒有。而且,您想啊,我就是一個打工的,自顧不暇地,付總這情況,他聯絡我幹什麼?”
聯絡您,求您給他填坑不是更好麼?馬樂心裡還接了一句,就是沒敢說出來。
荀鋒撕開一小塊brioche:“不知道。或許,他可以把卷走的錢放在你這裡。”
馬樂:“您這就說笑了不是?真給了我,警察叔叔早給我逮起來了,我還能坐在這裡?再說了,這麼大一筆錢,給親爹親媽都不保險,還給我?”
荀鋒吃完了撕下來的那小片面包,用溼巾擦了手:“來路不明的資產給情婦保管不是很常見麼?”
05. 富貴能淫否
erald這家餐廳坐落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每張臺子間都留出一段對唱山歌的奢侈距離。荀鋒沒有刻意提高音量,其實旁邊桌子並聽不清楚,但馬樂還是恍若雷擊般渾身一震,勺子掉到盤上,發出的聲音倒是引來了旁邊幾桌不明所以的回首矚目。
馬樂感覺渾身的血都湧上頭,這下才是真正被扒了皮的一隻紅蝦。半晌,才啞著嗓子開了口:“不是這樣的。”
荀鋒看向他:“哦,那是什麼樣的?”
馬樂舔了舔嘴,剛想張口,服務生過來撤頭盤。又一陣,送上了主菜。中間荀鋒什麼都沒說,剛剛湧上來的血慢慢落下去,熱過一輪的面板慢慢涼下來,他竭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心裡兀自翻江倒海。
已知,越有錢的人越摳門。荀鋒是有錢的,那他估計一定是摳門的。他在江泰投的三千萬打了水漂,他現在是想拿回來。
付若德之前潛了他三年,雖然不知道荀鋒是從哪裡知道的,或許是付若德自己說的——他們倆原本就是同學——或許別的渠道知道的,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總之,他由此懷疑我其實配合付若德拿了錢,所以才來找我。啊,幹我那都是另外的,主要還是錢。怪不得整這麼大一出消遣我,還是那三千萬鬧得!唉,不過也確實是很多錢,但您找我也沒用啊……
馬樂越想越篤定,荀鋒叫他吃飯都沒聽見,直到荀鋒伸出手,在他手背上輕輕瞧了兩下才回過神。
“開動吧。”荀鋒笑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幹了三年的……”
馬樂心中憤憤:怎麼幹?我是被幹!我有什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