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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部分

的同鄉讀書人,大多是寒窗苦讀,只差沒有捅破最後一層窗紙,一旦跳過龍門,總會記起寒酸時候別人才幾文錢一隻的大餅,或是幾兩銀子的一頓飽飯,他日飛黃騰達,只要力所能及,豈會不樂於扶襯一把當年有恩惠於己的同鄉?所以這塊被譽為魚龍片兒的會館區,幾乎所有店面的生意比起其它市井,顯得格外好,而且許多已經在京城為官掌權的外地人也喜歡隔三岔五來這邊呼朋喊友一同相聚,給同鄉後生們打氣鼓勁或者面授機宜。

這幅場景,不過是離陽王朝四黨相爭的一個小縮影,可惜隨著死黨之一的青黨逐漸凋零,往年財大氣粗的青州士子就成了無根的孤魂遊鬼,在魚龍片兒這一帶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白獅樓本來不叫這個名,叫天香樓,那會兒生意平平,這一年來財源廣進,算是賺了個十足飽,歸功於去年青樓魁首李白獅寄寓了附近的一家大勾欄,這名大美人不需多說,是胭脂評上唯一的妓女,對京城男人來說,光憑這一點就足矣。李白獅被譽為聲色雙甲,名聲極好,當朝幾位正紅的名流清官都曾被她資助,她又是東越官宦出身,本身家世又極具渲染力,不光是白獅樓,附近很多酒樓都沾了大光,人滿為患,都是慕名前來的富裕公子哥。白獅樓也有幾樣拿手菜餚,做得辛辣無比,對於口味偏重的食客而言,無疑是一處花錢不多就能大飽口福的好地方,今日裡來了一撥客人,人數不多,才三人,但身家不同往日的酒樓老闆仍是給足面子,親自下廚伺候著,沒其它理由,帶路的那位趙公子會做人,跟掌櫃的相識多年,經常一起打屁聊天,對胃口。姓魯的掌櫃一點都不魯鈍,不光是下廚,連端菜都自己上,除了有跟趙公子多年積攢下來的香火情,還有就是趙公子身邊兩位朋友都瞧著不像俗人,其中一位嘛,女扮男裝,手法稚嫩,哪裡逃得過魯掌櫃的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是了不得的大家閨秀,敢情是趙兄弟給達官顯貴的女兒給看上眼了?嘿,這倒是好事,以後要是能喝上幾杯喜酒,見識見識京城裡的大人物,就更好。至於另外一位面白無鬚的男子,魯掌櫃可就不敢多瞧一眼了,穿了一身說不上手工如何精緻的陌生緞子,以往見過的有錢人裝束,一經對比,好似都成了土財主的小氣派。

趙公子在單獨隔出的雅室落座後,對那個掩飾拙劣的女子笑問道:“我的隋大公子,這地兒如何?”

她冷哼道:“寒酸至極!”

趙公子對於這個答案不感到奇怪,笑眯眯說道:“做出來的菜式也不好看,就一個特點,辣。不過你不總說自己能吃辣嗎,到時候有本事別喝一口水。”

她白眼道:“我渴了喝水不行啊,趙楷,你能拿我怎麼樣?”

被稱作趙楷的青年靠著椅背,伸出大拇指,“隋珠公主真性情,佩服佩服。”

女子柳眉倒豎,一拍桌子,怒道:“姓趙的,喊我隋公子!”

趙楷無奈道:“得得,誰讓你是我妹子。隋大公子就隋大公子。”

女子不知是賭氣還是真心,十分傷人說道:“反正我不當你是我哥,你怎麼認為是你的事。”

趙楷一臉憂傷,女子雪上加霜,一臉譏笑道:“還跟我裝!”

趙楷不以為意,哈哈大笑,反而很開心。

本是三人中最為像官家大人的男子則束手站立,畢恭畢敬。看著兩個年輕男女鬥嘴,面無表情。

趙楷轉頭笑道:“大師父,來坐著,這裡又不是規矩森嚴的宮裡頭,咱們啊,怎麼舒坦怎麼來。”

兩縷白髮下垂胸口附近的男子搖頭道:“咱家不用跪著就很舒坦。”

此咱諧音雜,向來是本朝宦官自稱,還得是那些有些地位權勢的太監才有這份資格和膽量。不過既然年輕男人是趙楷,當今天子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