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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部分

雙手負後,不退反進,繼續拾階登山,只是當他左腳踏及石階後,右腳才抬起,浩然充沛的青蛇劍氣便撲殺而至,高樹露雖然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劍氣就如洪水觸礁,從高樹露兩側滑過,但是他的雙鬢髮絲仍是劇烈飄拂,而懸空右腳也沒能意料之中落在臺階上,而是撤回低於左腳一級的臺階上。高樹露伸出右手,橫向截住青蛇劍氣的一些餘韻,收手後攥在手心,劍氣遊走縈繞指間,單手負於身後的高樹露低頭望去,略微訝異咦了一聲,如同行家見著了心動之物,又伸出一手,雙手掌心相對,輕輕一抹,形成一柄猶如劍胚的三寸劍氣,高樹露將這枚青蛇劍氣凝聚而成的飛劍抵在食指指尖,輕輕凝視,這尊“苟延殘喘”四百年的魔頭,竟是目中無人到了看也不去看下山之人的地步。

與此同時,以兩袖青蛇開門見山的徐鳳年雙刀出鞘,左手倒提春雷刀,右手過河卒對著高樹露就當頭一劈,是那脫胎於劍氣滾龍壁的開蜀式,高樹露手指輕彈,用作揣摩第一道浩大劍氣精髓的三寸劍氣煙消雲散,伸出手掌破開刀芒,輕描淡寫按住那柄鋒銳無匹的過河卒,五指指肚裂出一絲血痕,但不等綻出血花,便恢復常態,眨眼之間,如此反覆了不下六次,過河卒始終沒能割掉此人的五指,甚至都沒有見血!這已經不僅僅是金剛體魄那麼簡單,而是一品四境中金剛境與天象境的圓滿契合,恐怕只有佛門聖人龍樹僧人的大金剛才能媲美。過河卒受制於高樹露紋絲不動的五指,但是這位號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忘憂天人,也並非真的全然紋絲不動,最不濟他一前一後的雙腳就下陷一尺有餘,被磅礴刀氣壓頂,最終踩裂了臺階。高樹露的視線一直逗留在那柄將出未出的倒提短刀之上,顯然在他看來,高手搏命對決,真正值得上心的,都是那些蓄勢待發的後手,再好的先手,哪怕妙至巔峰,高樹露見識過,拆解過,也就那麼回事,四百年前殺光幾乎所有的江湖頂尖高手,僅是陸地劍仙就有兩位,他領教過的玄妙招數上乘手段還少嗎?不過明知他是高樹露,還敢如此近身廝殺的所謂高手,四百年前那座烏煙瘴氣的江湖,屈指可數。那倒提短刀,出乎意料,才提起幾寸,就驀然收刀,不僅如此,頭頂那柄長刀也被從指縫間拔出,高樹露皺了皺眉頭,一個膽敢出竅神遊到他面前的傢伙,空有不俗的開端,可這麼快便技窮了?難道又是四百年前江湖上那些只懂三板斧的半吊子武夫?真是如此,四百年後的江湖,又有何趣味,值得他剝去開山符希冀著能夠全力一戰?難道真是來北涼不如去東海武帝城?不過懶得趁勢追殺的高樹露才皺眉就笑顏,不知何時他手背上有幾尾形同赤蛇的紅繩,如同初春雨後的荒原野草,長勢瘋狂,不光如此,九柄劍胎圓潤如意的飛劍在自己四周嗡嗡飛旋,搭建起一座看似不可逾越的雷池,當然在高樹露看來這些都是障眼法,真正的殺招在於隱藏於先前那當頭一刀,從青色劍氣滾落下山起,那年輕人就開始鋪墊這一刀了。

徐鳳年身形倒退飄搖,面朝高樹露,倒著飄掠上山,一步一個臺階,說不盡的寫意風流。

春雷歸鞘。歸鞘之時,遠處方寸起雷!

高樹露第一次雙手同時揮袖,瞬間在身邊連拍五次,雲淡風輕,不像是什麼殺機四伏的見招拆招,反而像是一個風流名士隨意隨心的指點江山,只是片刻過後,青鹿山五聲雷響,炸出五處大坑,幾欲震破耳膜。在高樹露拍退方寸雷之後,劍陣收縮,高樹露興許是忙於剝去手背上的赤蛇紅繩,並未出手阻擋,更多是躲避,竟是沒有再度自負到不理不睬。徐鳳年站在高處,雙指併攏,駕馭飛劍,原本劍胎大成之後,飛劍隨神意而動,不拘泥於劍招禁錮劍術窠臼,才算大成。只是徐鳳年這回以氣馭劍,出乎尋常的按部就班,一絲不苟,而那高樹露也沒有半點輕視之心,比較方才出手驅散方寸雷,重視程度相當。徐鳳年對此沒有任何得意,兩種手段,就招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