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是齊聚一堂,酒過三旬之後胡侃亂吹的熱鬧勁。
她一向不慣喝酒的,便冷眼旁觀著其他人在三杯酒下肚後與平時判若兩人的滑稽形態,普遍的表現是話說地越來越多,而且什麼話都敢說,歌唱地也越來越好,根本顧不得五音是否齊備,更將別人的承受能力拋擲腦後。
似乎是有人遞了一支菸給他,他接了過來,從桌上拿起打火機很嫻熟地點上,“撲”地一下,一簇幽藍的火苗跳了起來,微微的光芒,在他修長的手指間滑動。他吞雲吐霧的樣子,倒也優雅自如。
她夾了一筷子魚翅金針菇,咀嚼了幾下,不由得皺了皺眉,分明是粉絲,現在都是怎麼了,處處是貨不對版。原來一個乾淨清爽的青年,卻也沾染上了一般市井男人的惡習,她非常不喜歡尼古丁的味道,甚至厭惡到了每逢這種菸酒瀰漫的場合之後必然要沐浴更衣的程度。
有人要和坐在她旁邊的人說話,她很知趣地向旁邊挪出了地方,而他也因為同樣的原因移了過來,香菸繚繞,她被嗆著了,輕輕地咳嗽起來,微微地皺了皺眉,卻繼續興致勃勃地吃著桌上的美味佳餚。他遲疑了片刻,還是將手裡的煙撳滅在菸灰缸裡,遲疑了片刻,才道:“相親的結果怎麼樣?還滿意嗎?”
在人聲鼎沸的嘈雜裡,她似乎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塊清水魚片徑直滑進肚底,也不知是燙地還是麻辣過度,舌尖上火燒火燎地失去了知覺,她急忙拿起桌上的一杯可樂,“咕咚咕咚”連灌了幾口,結果又嗆著了,不停地咳嗽起來。沒想到,他竟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心,道:“你剛剛喝的是我的可樂。”
她一怔,然而他手上的溫度已經透過薄薄的毛衫傳遞到她的脊樑上,酥酥癢癢的,彷彿吃過花椒那一瞬間麻痺的感覺,心裡的酸楚又尋著舊路攀延上來,他的“關懷”,她至今已承受不起。正巧,洪霞拉她一起去洗手間,她便藉故逃開了。
酒宴結束,可年輕人還不罷休,姚琳似乎今天喝地也有些高,便跟陳總要求去跳舞唱歌,陳總年紀大了,這一場酒下來都有些吃不消,可大過節的又不忍掃大家的興,遂交與姚琳全權負責,與一干“老人家們”先撤了。
他們選了一家叫“聖羅蘭”的高階夜總會,一年歲末的這一天,來跳舞的人特別多,舞池中燈光忽明忽暗,人影綽綽,樂聲震天,大約是李克勤的那一曲《護花使者》,強烈的節奏絕對是對心臟的嚴峻考驗。
他們找了位子坐下,很快便有侍應過來點餐,可有幾個心急的同事已經迫不及待地下到舞池裡,群鶯亂舞起來。她懶地動彈,便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喝飲料,看著下面奇形怪狀的人,倒也有趣。
“你為什麼不下去跳舞?”他不知何時坐到了她的身邊,她本能地往一旁挪了挪,免得遭受他身上菸酒之氣的“薰陶”。他語氣有些低沉,道:“我惹著你了嗎?為什麼最近你總是對我愛搭不理的?現如今你的架子是越來越大了,而我們好象已經…越來越疏遠了。”
震聾發饋的鼓樂喧天中,只有他好似委屈的訴苦聲,聲聲入耳,她不由得有些心軟。他低嘆了一聲,道:“你總是這樣高深莫測,叫人捉摸不定,有時覺得你離地很近,可彷彿靠近了,其實卻還有十萬八千里。”
她覺得他的話裡有話,正細細地品位著,他卻突然拖起她,道:“別呆坐著了,我們也跳舞去。”不由分說,便將她也帶進舞池裡。
燈光突然熄滅了,只有柱廊上點著一盞小燈死灰復燃地幽幽亮著,人與人之間的目光徹底失去了方向。音樂DJ放了一曲很纏綿曖昧的老歌,“你這樣一個女人,讓我歡喜讓我憂…”這是給情侶們跳慢舞的時候,她本想離開,他卻一把帶她入懷,她被緊緊地侷限在狹小的勢力範圍內,只得將頭靠在他的肩頭,好久不曾有的親近了,四周全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