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只聽得他的心跳又急又快,逼迫地她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慄起來。
因為燈光昏暗,舞伴之間難免互有衝撞,又一對情侶舞了過來,他鬆開了握著他的手,將手環繞到她的身後,又收了一收,她整個人被裹在他的懷裡,這樣似乎安全了,她跑不了了。
他輕柔地撫著她的頭髮,囈語道:“你的頭髮都已經有這麼長了。”她恍若未聞,思緒混亂,這紛亂的世界裡只有他。
然而,他卻長嘆了一聲,道:“你為什麼總是這樣理智,凡事只有精心計算過了才肯走下一步,倒叫旁人不知該如何精心計算予以應對。”他在她意亂情迷的邊緣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個可惡的傢伙,原來都是陷阱,他不過是在戲耍報復於她,報復她近些日子來的冷漠和慢怠。
“愛到盡頭,覆水難收,愛悠悠,恨悠悠…”周華健仍在不厭其煩地訴說著對那個女人的愛恨纏綿。
她突然道:“餘芳菲為什麼沒有來?”他愣了一下,才道:“好象是有點感冒了。”她“哼”了一聲,道:“你這個人怎麼做‘朋友’的,有人病了,正是需要安慰照顧的時刻,你卻在這兒跟旁人說著甜言蜜語,倒叫那人如何自處?”
這應當是第一次將餘芳菲放置到兩個人之間公開地談論,此前一概是含糊不清的,於是他輕笑了一下,道:“黎涵予,你是在吃醋嗎?”也許這就是他所希望的結果,不肯專情託於一人的放縱與不籍,她替自己可憐,也替餘芳菲可憐,然而越想越是氣憤,彷彿一股無名的嫉妒與此無關憤怒之火在熊熊燃燒著,慢慢地將她的理智燃燒一空,她突然抬起腳來,猛地朝他的小腿狠狠地踢了一下,他吃痛地下意識地鬆開了手臂。
她冷冷地道:“我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會有今天這一出。”說完便掉頭而去,只留下他一個人在擁擠的人群中獨自寂廖,似乎還是摸不著頭腦,她是這樣奇怪的一個女孩,使用了各種方法,還是無法令她有所轉圜,究竟該何去何從?
她輾轉摸索著回到座位,卻只有姚琳一個人在喝悶酒,便道:“姚姐,別喝了,我看你今天也喝了不少了。”
姚琳苦笑道:“小黎,你有所不知,我剛剛和仲維強辦完了離婚手續,新的一年來臨了,我卻成了孤家寡人,連個孩子都沒有。”
她對姚琳的事也早有耳聞,女強人遇上一個需要溫柔妻子的男人,愛情過後將是無止境的瑣碎煩惱的生活,難以調和的矛盾一觸即發,誰也不肯相讓,終於給男人有空隙尋找新的慰籍。
姚琳又“咕咚咕咚”灌了幾口,道:“小黎,你現在還年輕,對待婚姻千萬要小心謹慎,我算是完了,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所以說,女人千萬不要給男人的花言巧語給矇蔽了,靠不住的,凡事還是靠自己實在些。這婚姻就好比是一口井,在井底的時候,抬頭只能呼吸那麼一點空氣,看那麼一點天空,現在跳出來了,哎,呼吸也順暢了,空間也開闊了。”話雖然說地灑脫,她聽在耳裡,卻滿是淒涼之意。
姚琳繼續道:“小黎,你有沒有意思離開公司,現在外貿體制已經改變了,別看公司表面上還不錯,可是我卻不看好它的前景,只怕改變是遲早的事。小黎,你要想想自己的退路才是呀。”
她突然間心有所動,倒不是因為認識到了公司的危機四伏,而是她想逃,想逃離開這尷尬的境地。這尷尬已經令她逐漸地失去了自尊與理智,真害怕下一步會發生什麼離經叛道的事來。她怕會管不住自己,鬧出笑話,所以她想趕緊逃走。
可是她逃不了。
他醉醺醺地坐倒在夜總會大堂角落的沙發裡,她已經走了過去,眼看著同事們一個個地離開,吳東旭在酒宴結束後已經早去女朋友那兒了,她左思右想,還是不忍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