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了一觸即發的力量。
她靜靜地坐在那裡,直到那杯紅茶變地冰涼。
然後她去街上的公用電話廳裡,拿起了電話筒,“嘟嘟”的忙音,綠色的話筒好象剛剛上過油漆,只握了片刻,竟然滴下綠油油的水來。透過電話亭望向馬路兩旁,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冷漠而沒有表情的。由一幢高層建築上搭下來的巨幅廣告,最美麗的港姐,恨不能永遠留住的青春,在那優雅高貴的招牌式微笑裡表露無疑,好劇烈的反差。這個世界總有它癜狂而不可理喻的一面,她突然感到一種強烈的厭惡與恐懼,因為那個答案帶著詭異的氣味,沿著靳啟華指引的方向又找了回來,原來都是她太過天真了。
猶豫了再三,她還是扣上了話筒,放棄了給靳啟華去電話的打算。
她並沒有等到林韋辰回來,而是一個人改簽了機票回去了。
直到林韋辰找上門來,她還矇頭在家裡睡著大覺,簡直是要與世隔絕的架勢。他倒是很有耐心,一個勁地拍打著窗戶,連房東大嬸也驚動了,在院子裡高聲叫道:“小連,有人找你…小夥子,她在家,估計是在睡覺,我替你叫起來…小連…”她只得翻身起來,狠狠地將被子甩在一邊,蓬著一把頭髮去開了門。
他站在陽光裡,頭頂著門框,這樣的小門小戶裡,他的高大與衣履光鮮是那麼地格格不入。她冷著臉堵住門口,他寬容地笑道:“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嗎?”房東大嬸在後面偷眼打量著,嘖嘖感嘆了幾聲,一直在好奇地觀望著,她只得讓開了通道,待他進去後關上了房門,隱約聽見房東大嬸與自己的丈夫數落道:“看不出這個小連姑娘還挺有本事的,找了個一表人才的男朋友…”
房間裡格局很簡單,本來就是臨時居住的地方,也沒怎麼好好佈置,只是擺著一張床,一張書桌,還有一爿衣櫥而已。她想了想,還是俯身將床上零亂的被子歸置了一下,又拖過書桌前的一張椅子,道:“請坐吧。”
他四下看著,笑道:“要不是你偷著跑回來,我想我也許都沒有機會到你住的地方來參觀一下…”
她坐在床邊,低頭扯了扯灰色棉衫的下襬,灰色的褲子上好象已經開始起毛的樣子,這還是她在大學裡的時候買的,就是喜歡它的柔軟與舒適,所以一直都捨不得丟掉。她一向都是個念舊的人,但現在才發現念舊也是一種累贅。
難言的沉默,更加劇了彼此的心理負擔,他尷尬地做了一個手勢,卻又無力地傾墮下去,放在書桌上,來來回回地行走了一陣,又道:“你是不是因為我撇下你到澳門去,所以你就生氣了,生氣到一個人跑回來…其實…真的是出了緊急的事情…連楚嘉…你不該這麼小氣的…喏,這個送你,算是我向你賠罪…”
她抬起頭來,只見他遞過一個黑色的絲絨袋子,依舊怔怔的。他便自己從袋子裡掏出來,長長的銀色粗鏈子,底下墜著一顆由白色碎鑽鑲嵌而成的藍寶石,好象《暗戰》裡的那一掛。她突然想起他在香港的雙層巴士上說過的話,心裡一動,卻依舊是怔怔地。
他傾身向前,將項璉戴向她的頸間,她默默地承受著,鼻翼間是那熟悉而陌生的氣息,他的懷抱近在咫尺,卻是一種無法言喻的隔膜。他不是沒有感覺的,只得退身回到椅子上,那藍色的寶石停留在灰色的丘陵地帶,晶瑩剔透的光輝,卻有種不倫不類的尷尬。
她彷彿根本不在意的,輕輕地撫摸著,也不知道是幾稜體的,反正在手心裡只是磨人。也不看他,只盯著對面牆上的月曆牌,道:“何必花這樣的冤枉錢…我根本配不起的…”
他彷彿也是很隨意地道:“我曾經聽一個人說起,還是寶石這東西最好,就算是將來有個不測,房子存款都沒有了,留著這東西也算是個傍身之物…”
她突然笑了起來,道:“只是讓你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