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葉微微一笑,她仍在閒適地坐在梧桐樹下,身後倚著昏褐色的樹幹,兩隻纖瘦的手白如藕節,皓腕凝雪,人似明月,慧黠靈秀。
“王郎,你若要娶,我沒立場阻攔的。”
王獻之的心一沉。
但緊跟著,她又站了起來,將襦裙上的殘花揮落,她淺笑著挑起他光潔的下巴,“但你若不娶,我的男人,也是沒有人能搶得走的哦!”
她真的放開了一些東西。譬如大家深閨裡的涵養禮儀,譬如那些所謂女兒家的矜持,她統統不要,她在強勢地宣告著對他的主權。
明明在這種夫為妻綱的時代,這種話是大不敬之語,可是他竟是如此歡喜,甚至,欣喜如狂!
王獻之有些無奈地感知到,原來他私下裡和那些世俗的輕浮男兒沒甚兩樣。
他端凝著眼前紅妝綺羅的女子,傾身一吻,羽毛輕盈的觸感落到她豐潤如果的唇上,三月春桃的嬌豔,六月榴花的灼烈,染著水澤之後透亮明媚,近在咫尺的臉距,近到可以看清對方濃密纖長的睫毛,月半彎,虹飛架,摺扇輕卻。
喘息連連,她脫離這個吻,然後將身埋入王獻之的懷裡,反問了一句:“如此回答,王郎可還歡喜?”
王獻之失笑:“如何說不?夫人下次,當把話儘快說完才是。”
“王郎是在提心吊膽嗎?”她眨了眨眼。
“是的。”他毫不避諱。
……
姬君漓最近臉色又差了幾分,明明眼睛都快好了,樂湮能感知到,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同時察覺到了,姬君漓的眼睛越好,那身體似乎便越差。
好幾次,她偷偷給他打水之時,來回往返之間都能聽他廂房裡他壓抑的咳嗽聲,但只要她一邁進門檻,他又生生止住。只對著她清淺含笑,恍若無事。
樂湮索性也就裝不知道了。
溯時大人晚上偷偷摸摸地跑到主人的房樑上棲息,奈何那張賤嘴一直忍不住要啄點東西,夜晚,姬君漓一直聽著房樑上“吱吱吱”的聲音,心思煩亂輾轉反側,最終他在一疊的啄木屑聲裡忍無可忍地翻坐起來,“溯時,出去!”
溯時委屈地跳下來,一雙如打翻了顏料盤的翅膀招了招,“主人,你別這樣嘛。”
聽聽!它竟然還學會撒嬌了!
一定都是樂湮那小丫頭把這隻笨鳥帶壞的!
姬君漓簡直要爆炸了。
溯時跳上他的床榻,將鬆軟的羽毛遞給主人蹭了蹭,然後乖覺地問道:“主人,陣法早就結好了,何時引渡王獻之和郗道茂啊?”
它一說到這個,姬君漓有些沉默,但還是正色回道:“這個,還要等到王獻之心甘情願才行,現在,我們應該給郗氏一點時間。”
真不明白還要等什麼啊。溯時大人在東晉待得都快長草了。
快點啊,咱去唐朝,去宋朝,去元明清啊!怎麼辦哦,我突然好想看樂湮丫頭裹腳哦,你說她會不會被人家當成異類要砍頭啊?
不說倒也罷了,一說姬君漓登時又壓抑地咳嗽了出來,唇畔一縷鮮豔的血色筆直垂落……
笨鳥溯時看得呆了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始哭天搶地:主人哪主人,你怎麼就這麼命不好,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命不好……啊不對,最命不好的是我溯時大人哪,我怎麼就跟了個短命主人,你要一命嗚呼了,我肯定被他們拿去做水煮鴨啊……嗚嗚嗚嗚……
啾——
溯時大人被自家無良主人的銀針封住了啞穴……
第54章 試煉愛情
自從那日山亭一別,樂湮便再沒見過白秀雋。
她心裡對白秀雋,感激、依賴,她渴盼著時間每個人對她的寵愛,自然也包括白秀雋的。現在這麼久了,他一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