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受過高等教育,有一定的文學鑑賞能力,其中更有在中國從事教育工作的學者,他們對這部小說的評價頗高。
至少這部小說有著深刻的寓意,可以供人思考,不是那種消遣類的文學作品。
有些人隱約的覺得這部小說的寫作手法和目前西方文學的小說不大相同。
在19世紀,西方文學經歷了從浪漫主義到現實主義的發展過程,而象徵主義文學和唯美主義文學開始起步。
到了二十世紀,寫作技巧呈現多元化的發展,現代派小說開始大行其道。
現代派小說包括表現主義、意識流小說、荒誕派戲劇、魔幻現實主義等流派。
這部《蠅王》看起來是現實主義小說,可其中運用了大量現代派的寫作手法,比如採用了象徵、荒誕、反諷和戲仿等藝術手段。
而且,它還顛覆了以往的“荒島文學”。
作為荒島文學的開山之作,莎士比亞的《暴風雨》是人文主義的縮影。
它歌頌了人性的力量,蘊含著烏托邦式的幻想。
笛福的《魯賓遜漂流記》表達了“人定勝天”的思想。
巴蘭坦的《珊瑚島》和史蒂文森的《金銀島》代表了維多利亞時代的極端自信和對英國青少年群體文明價值的樂觀肯定。
總之,《蠅王》之前的荒島文學是積極樂觀的。
然而,這部《蠅王》和以前的主題傳統逆向而行。它深刻揭示了人性之惡,徹底顛覆了傳統荒島文學的主題。
這是一種文學題材上的突破。
特別是對於經歷過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的西方國家來說。民眾們沒有了以往的樂觀精神,認為他們可以征服世界。
他們在精神上陷入了空虛和迷惘。對從前信奉的價值觀產生了懷疑。
他們竭力反叛以前的理想,用叛逆思想和行為來表達他們對現實的不滿。
這類的文學作品被稱為創傷文學。
郵輪上的乘客雖然很看好《蠅王》這部小說,但他們畢竟不是專業的文學評論家,無法看出這本小說的獨特之處。
這是一種介於現實主義文學和現代派文學之間的小說形式,並且有著存在主義的烙印。
即便還算不上具有開創性,能夠形成獨立的文學流派,卻也有著獨特的研究價值。
在郵輪中途靠岸的時候,有記者已經迫不及待的下船把這件事寫成稿子用電報發給美國國內的報社了。
也就是說,這部小說還沒有出版就提前出名了。
這位記者問了林子軒一個問題。假如荒島上的孩子換成中國兒童,結果會有不同麼?
林子軒沉思片刻,給出了一個答案。
“我想應該沒有不同。”
《蠅王》這部小說講的是一群英國小孩,可以說這裡面存在著殖民印記,這群孩子是殖民者的後代,骨子裡有著冒險和佔有的因子。
所以他們在荒島上才會爭權奪利,才會企圖霸佔荒島。
但若是換成中國孩子呢?
林子軒很想說中國是禮儀之邦,我們有儒家文化,有基本的道德觀念。講究仁義禮智信,我們的孩子不會在荒島上爭權奪利,不會互相殘殺。
可中國國內軍閥混戰的局勢會讓他的這番辯解顯得愚蠢可笑。
如果把中國比作一座孤島,把國內的軍閥比作拉爾夫和傑克。也沒什麼不妥,那些殘酷的戰爭,不過是兩個孩子在爭奪荒島的控制權罷了。
縱觀中國的歷史。過不了多少年就會發生一次戰爭,朝代輪換。外族入侵。
說到底就是《蠅王》這部小說的翻版。
所以,林子軒不會認為中國的孩子就能在荒島上和平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