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聽憑天意。
兩人跪在碑前,雖不言語,卻勝過千言萬語。李希敏輕輕將她摟進懷裡,感傷道:“你說的都是對的,父親雖未對孃親一見鍾情,卻是日久生情,孃親在天之靈也該安息了。孃親死時我什麼也不懂,不明白她眼中的痛苦,後來懂了,我恨過父親和姑姑,既然相愛為什麼不在一起,反而要傷害無辜的孃親。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也終於想通了。謝謝你,解開我多年的心結,讓我此生再無遺憾。謝謝你,還有,對不起,我不能再陪著你了。”
敏軟倒在他懷中,只覺得天旋地轉,意識漸漸模糊。只能感到他的吻落在她的耳邊。“永遠做你自己,保有你那顆赤子之心。”她的世界陷入黑暗——
雙殺
六月的長安熱的讓人透不過氣來,而朝堂內的形勢愈加撲朔迷離。安樂公主一再請求中宗廢黜太子,言道:太子李重俊吃喝玩樂、本性不改,江山社稷不能託付於這種無德之人。武三思與其子武崇訓多次直斥李重俊為奴婢生養的,不堪天下大任。可中宗的態度卻極為微妙,他一面出言斥責太子的德行,卻始終沒有廢太子的舉動。
先前上官婉兒因武三思之故,每下制敕,無不推尊武氏。可自慕容尚儀失蹤,上官婉兒也悄悄退出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抱病在府邸休養。朝中大臣多持觀望態度,不敢公然反對武家,支援太子;又不願得罪太子,影響往後前途。一時朝堂淨是敢怒不敢言者。
上官婉兒久病不愈,中宗極為憂心,派出禁軍百人出外尋訪名醫仙丹,卻一無所獲。巫女英兒為上官婉兒以鳥祭天,百鳥齊飛,上官婉兒竟奇蹟般的康復了,一反她住於宮外的習慣,竟數夜留宿宮中侍寢。
因太子之事中宗與武三思鬧得極不愉快,韋后懼怕,便請巫女英兒為她占卜,英兒預言韋后今日逢難,而有一人能為她擋去災禍,助她仙福永享。而這推斷之人正是失蹤了的慕容尚儀,韋后立刻派人尋找。
七月初的天氣格外的悶熱。
天似乎憋了一場大雨,空氣溼度極大,街道上瀰漫著水汽,讓人極不舒服。夜間城門緊閉,而水汽越聚越多,終於下起了大雨,瓢潑大雨傾盆而下,砸在青石磚上格外的響亮。因為雨勢太大,巡邏計程車兵即使披上斗笠蓑衣,仍然砸的渾身生疼,這般雨勢想必要下上一夜,誰會冒雨出來呢?便一個個縮在城門下打起盹來。
在雨簾中,兵部尚書宗楚客的府邸若隱若現。
不知是雨聲太大,還是連日的朝堂博弈、勝負難分的局面,讓他憂思過度,躺在床上始終無法入眠。他起身離開床榻,榻上的美人睡得香甜,卻讓他更為心煩,披衣進了書房。點了燈燭,拿起已經寫好的奏摺看了又看,最終長長嘆了口氣。
“大人,為何嘆氣?”幽幽傳來悅耳的聲音,隱約看到牆角的屏榻上坐著一個女子,隨手閃著風。
宗楚客大驚,拔下牆上的長劍護住周身,仔細的打量著黑暗中的人影。
女子一聲輕笑。“宗大人果然膽識過人,以你武將的出身,我一介弱質女流怎能興風作浪!”
“慕容敏!你不是已經——”宗楚客聽出這個聲音,大喝了一聲。
敏輕輕打著火石,點燃屏榻几上的蠟燭,燭光照在她的臉上,忽明忽暗。蒼白的臉上一臉自信的笑,讓她散發著奪目的光芒。“宗大人想說我不是已經跳崖自盡了嗎?怎麼還會在這裡?”她用手指指自己的影子,笑道:“可能是我命不該絕吧!你看,我可是有影子的!”
宗楚客萬萬沒想到她會來找他,以往跟她只是打過照面,從未深交。今日定是來者不善,他仗劍而立,隨時準備呼喚府中的家將。
敏見他架勢,也不著慌,反而氣定神閒的斟茶自飲,隨口道:“杭州的雨前龍井,極品中的極品,大人真是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