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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的背影多了幾許落寞。

季凡澤親她那次、表白那次,都是鍾艾先轉身落跑的。所以她從不知道眼睜睜地瞅著一個人黯然離去,竟是這樣一種感覺——五味雜陳。

鍾艾揉了揉眼睛,只覺得從眼角眉梢一直到心臟的部位都酸酸的。明明錯的不是她啊,可她怎麼陡然有一種說錯話、做錯事的感覺呢!

她耷拉著腦袋,一矮身鑽進車裡,“砰”一聲關上車門,像是一隻挫敗的烏龜,縮排厚厚的龜殼裡。

握著方向盤,她的雙手一點一點收緊,卻沒有發動車子。

鍾艾的性情溫順,幾乎沒跟什麼人吵過架。在她的認知中,吵架就應該火炮齊發,然後兩人開啟天窗把該說的事兒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剛才也確實這麼做了。吼出那番話時,她的心口像是開了一道閘,本來以為連日來積累的焦躁和疑惑都會傾瀉而下,變得撥開雲霧般清明。

可結果不盡然,她心裡反而更堵得慌了。

唉,跟那男人怎麼連吵個架都這麼累心呢!

鍾艾突然有點懷念起季凡澤還是“神經病”的日子了。那時,念著他腦子有病,她處處讓著他,不跟他慪氣。可惜,從昨晚開始,一切都不一樣了。雖然季凡澤一直沒幹過什麼正常事兒,但從醫學角度講,他確實是個正常人,這反而令鍾艾不知道該如何跟他相處了。

搓了搓臉蛋,她抹平了臉上的表情。

比起季凡澤收到車鑰匙,更糟糕的還是……沈北。不知對方冷不丁看到那麼一盒花會作何感想,鍾艾從手袋裡摸出手機,想要跟沈北解釋一下。

工作時間,鍾艾的手機一般都會調靜音。這會翻開一看,她才發現微信裡有一條私信,是十分鐘前發的。

沈北:不好意思,我今晚加班,沒辦法幫你取車了。

鍾艾的眉毛擰了擰,心裡說不出的不舒服。這就是沈北啊,就算他什麼都猜到了、就算他的心思比誰都澄明,卻還是會為了不讓她尷尬,而選擇用一種輕描淡寫的方式把問題一筆帶過。

鍾艾拄著頭忖度片刻,也沒有點破,只回復了一個“好”字。

退出介面,她正欲把手機扔回包裡,手上的動作倏爾頓了頓。

像是驀然想起什麼,鍾艾點開搜尋引擎,快速輸入幾個字:十八朵玫瑰,含義。

度娘很快幫她科普了,直勾勾地瞧著“真誠與坦白”這兩個片語,鍾艾心中的某根弦忽的就被撩撥了一下,微微顫動。

季凡澤這是在跟她道歉麼?

鍾艾懊惱地敲了敲腦袋,媽蛋的,她怎麼這麼沒情趣啊,居然不知道幾朵破花還有這層意思!

**

Mark發現了一件十分詭異的事情。

自從幾天前,大Boss從市電視臺的停車場開走一輛破紅車之後,他的情緒就越來越反常了。

總裁辦公室裡,那張從歐洲進口的白橡木辦公桌完全成了擺設。電腦開著、檔案也擺在手邊,可季凡澤那雙如黑曜石般幽深、乾淨的眼睛,卻好像沒有落目之處,就這麼垂著眉眼,乾坐在桌前。

如果他一直這樣一副清心寡慾、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樣子倒也沒事,Mark自當落得清閒了。可糟糕的是,每天季凡澤都要發幾次脾氣,間歇性的,很準時。

最可怕的一次,是Mark為了幫大Boss營造一個溫馨的辦公環境,特別讓秘書準備了鮮花。秘書小姐是個時尚潮女,託男票專門訂購了從法國空運來的香根鳶尾花,粉色的一大簇,插在Mark從淘寶網購的一隻同色系高腳花瓶裡。

哪知季凡澤一看到花,當場黑了臉,不僅冷聲勒令Mark把花和瓶子一起扔掉,還罰他週末加班。

老闆心,海底針,生生把Mark拖成了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