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收拾行囊回去接你的當天,太監總管慌慌張張地跑來,遞給我一個手帕。
月光緞鑲銀絲的手帕,我送你的生辰禮物,上面繡著你我的名字。
我的心咯噔一聲,許久才敢開啟手帕。
光線打上面上一瞬間,那刺目的鮮紅如潮水一般洶湧擴散,我滿眼全是紅色,整個世界都是恐懼的紅色!
“為什麼他對我做出這種事?他是我的親哥哥,親哥哥啊!陌舞,我配不上你了,忘了我。”
不是責怪我別娶,不是責怪我遲遲不歸,我相信我們心有靈犀你會懂,而是說你哥哥。
赫連千昊這個畜生!我的拳頭咯咯作響,骨節都要捏碎。
那每一個字都是用你的血寫成的啊!我似乎可以看到你心死絕望的眼淚。
絕望……
絕望?
不!這個詞比死還恐怖!
我將那封血書揣入懷,沒有乘馬車,而是策馬狂奔,幼幼,不要絕望!你還有我,你說過要等我!
足足累死了七匹馬,我星月兼程,馬不停蹄地奔回鷹宇國,還是那片竹林,還是那輪圓月,卻已沒有你。
鑼鼓喧天,鞭炮震耳欲聾,鳳傲國長長的迎親隊伍蛇一般,綿延幾里,婚禮奢華無比,盛況空前。
“幼幼——”不要嫁給風烈邪!
我聲嘶力竭的呼喚山谷迴盪,卻得不到你的回應。
我騎著白馬沿小路去劫親,馬蹄跋山涉水,我已經看到你的花轎,似乎還能看見風吹動轎簾,掀起你的紅蓋頭。
一撥白衣高手憑空出現,領頭的男人一身白衣淨若初雪,猶如從天而降的神祗。
淡金色的長逆風狂舞,他緩緩回過身,絕美的臉龐猶如冰雕,不帶一絲溫:“你,不能過去!”
人檔殺人,佛擋殺佛!
就算他是神,也阻止不了我救你的決心。
我畫出符咒,攻擊卻被他一一化解,即便是強的符咒,卻對他絲毫起不了作用。
難道他真的是神?為什麼我的一切都是徒勞!!
我被按草叢裡,堵著嘴,不出任何聲音,眼睜睜看著你的花轎不遠處走過。
“我身騎白馬,走三關,我改換素衣,回原。放下西涼,無人管,我一心只想王寶釧……”
你的歌聲從花轎裡飄出,我耳邊一字一句都是你滴血的絕望,是你孱弱的呼救。
這是你孃親教你的歌謠,你總是唱起,一遍遍給我講述歌的故事。
歌的男子叫作薛平貴,他本是個不得志的青年,王寶釧是丞相的女兒,兩人相知相愛。西涼國的公主兵討閥原,平貴從軍。
他遲遲不歸,大家都以為平貴死了,而事實上他已經和西涼公主成婚,後來還登上了西涼的王位。
寶釧一直家苦等,被人加害追殺,她一路乞討來到西涼,只為見丈夫一面。
平貴接到她的血書,即刻打馬走三關,只為趕回原見寶釧,後來便有了這段歌謠。
那時你還說這個故事感人,卻不想成為故事的主角,因為你不要這般波折重重,只想和我平淡過一生。
不想歌謠卻成了你我的翻版。
歌聲越來越小,直到那火紅的花轎融入夕陽,變成看不見的一個小點,消失不見。
這樣的紅,刺入我的眼眸,你總愛穿紅色的衣裳,我卻從來沒有這般痛恨紅色,那是血!你的血啊!
我只要再早到一步,或者早一點開口再喚一次你的名字,你就會衝出來撲向我,牢牢抓住我的手,我們從此再不分離。
可我們終於這般擦身而過,錯過了一生。
竹林的那一夜,真的成了永別!
後來,我被他們打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