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多帶個孩子,又沒有帶上侍衛,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不帶侍衛,青衣衛卻必不可少。
青柏貼身保護秦瑤光,雪客負責燕時晏的安全,再加上隨侍的寒露和跑腿的小廝等人,簇擁著秦瑤光浩浩蕩蕩出了門。
馬車裡,燕時晏雙肩線條緊繃,緊張地交握著雙手,一顆心簡直要跳出胸腔。
這還是第一次,他單獨和母親出門。
天知道,他之前有多羨慕四妹妹,能和母親一道去蘇家赴宴?
這種好事,終於也輪到自己身上了嗎?
直到和母親坐上同一輛馬車,他才終於踏實下來:這一切不是做夢。
隨之而來的,是新的憂慮。
沒想到會突然出府,今日的衣衫夠不夠得體?他的舉止會不會給母親丟臉?
秦瑤光右手倚著彈墨蓮葉大迎枕,身姿放鬆地靠在馬車壁上。
見孩子緊張,她示意讓寒露遞給他一杯茶水,慢聲道:“晏哥兒,給母親講一個破案的故事如何?”
長公主府離大理寺並不遠,但長公主儀仗繁複、隨從甚多,在熱鬧的大街上馬車行駛緩慢。
至少需要一刻多鐘。
不如聽孩子講故事,順便緩解他的情緒。
對母親的要求,燕時晏向來不懂拒絕。
想了想,他說:“母親,戴大人年輕時斷了一個著名的刀鞘案,母親可有聽說?”
戴至隆破掉的案子很多,其中不乏轟動一時的大案和連環殺手案。
他獨獨揀了這一個,是因為這個案子曲折離奇,還不會太血腥汙了母親的耳朵。
在燕時晏心裡,母親不論做什麼,她都始終是那個不染凡塵的天女。
“還真不知道。”
秦瑤光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著,做好了認真聽故事的準備。
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她對大景的司法系統都缺少關注。
看話本子,她也更愛看郎才女貌花前月下的言情,可能,就是缺什麼喜歡什麼吧?
對刑偵懸疑,她就頂多看看電視劇。
見她認真,燕時晏唇邊浮起一抹淺淡的笑意,開始講那個真實的故事。
少年郎擁有一副天生清冷的好嗓音,在車內狹窄的空間裡,將一個故事娓娓道來,就連寒露也在不知不覺間聽了進去。
很有講故事的天賦啊!
馬車緩緩停下,秦瑤光意猶未盡的在心裡感嘆了一句。
多好的孩子,心思縝密細膩、動手能力強,重情義又夠體貼,現在又開發了講故事能力。
如此優秀,她老驕傲了!
扶著寒露的手走出馬車,秦瑤光又成為那個高高在上的長公主。
大理寺的官員身著一水的朝服,全都候在門口,向她見禮。
這些日子,不說大理寺上上下下都因為崔永唯擔驚受怕,至少也都知道他的無理要求,怕他死在處決之前,沒法給聖上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