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走,還沒一個時辰,顧巖便牽著五隻白毛的小奶狗,笑眯眯的進了顧昭的院子。
還沒到門口呢,就聽到他對著屋裡大喊:“小七兒,趕緊著,看哥哥給你弄什麼來了?”
顧昭安排完事情,自己本悶在書房,他也不是個懂不懂就發脾氣的人,只是今日這事兒,牽連到了自己身上,那付季真是個不錯的孩子,聰慧又孝順不說,平日只要有些什麼事兒,更是一點就透,他是顧昭到這個世界,唯一盡心盡力教出來的的徒兒,那感情不是一絲半點的好,這一點元秀都比不上。
除了私情,便還有錢事,為了這些遷丁的慰銀,阿潤有多少個日日夜夜,不得休息,不得好眠,說來可笑,阿潤如今上朝,偶爾還穿他哥哥留下的舊龍袍。萬不敢小看一件龍袍的價值,一件黑底兒金龍袍,上面除了底色,要加三飛經線,又以草色,柳色,大紅,粉色,棕藍月銀金等的絨線為紋緯,除了功夫不說,那上面還要鑲嵌上古的古錢,犀角,寶珠,方勝,珊瑚等等名貴的裝飾,一件龍袍造價千貫,他家阿潤捨不得。
發慰銀前一晚,阿潤很興奮的躺在床上跟顧昭算賬:十貫錢,那些丁民拿回家,兩貫孝敬父母,兩貫成家立室,五貫修房買屋,剩下一罐是朕給的過年錢兒。那些丁民寬裕了,阿潤你說,是不是少恨朕一點點?
顧昭聽了,心裡只是疼,卻毫無辦法,他是有錢,可買不來那麼多丁戶,幫不了忙,人口必須慢慢復甦,這是自然定律啊。
正在發呆的顧昭,被他哥嚇了一跳,他站起撩著門簾來到院裡,一看卻啼笑皆非。
他哥哥牽著五隻剛會走路的小奶狗,這五隻奶狗通身雪白,胖若圓球,遠看竟不是走來的,是滾來的。
“阿兄好閒,如今竟不養驢,換了狗崽兒了?”顧昭笑笑,掀起門簾請他大兄進屋。
顧巖笑笑,隨手將狗繩子甩給來的新仔接了,一背手進了顧昭的屋子,也不用顧昭讓,竟是先四下溜達了一圈,先是去他的廂房參觀了一下,看到一地白瓷片子。又轉身去了書房,自然看到那幾片碎著的玉筆洗。
看完,他瞅瞅自己小弟弟,顧昭有些不好意思,便訕訕的道:“這幾日,氣悶的很。”
“哎,能不氣悶嗎?”顧巖一副什麼都明白的樣兒,一背手道:“家裡,就你一個人,最近也不去我那邊鬆散,每日悶著,也沒個知冷知熱的陪著你說悄悄花兒,這心火自然就憋住了!”
還是那一套,想自己娶媳婦兒呢,顧昭才不上當,只是拖著他老哥出了自己屋子,轉身去了外面,兄弟倆走了一會,上了曲水的遊船,待船孃將船劃到曲水當中,顧昭這才開口問:“哥哥訊息好靈通,怎麼就知道今兒我在發脾氣?”
顧巖才不瞞著,他靠著船邊的榻背道:“趕巧了,你三侄兒孝順,得了一對好鳥……今兒來孝順你的,正巧你發脾氣呢,他也沒敢進來,就去告訴我了。”
顧昭嘴邊冷笑,他這個三侄兒活脫脫性格像嬌紅姨娘,就會打小算盤,平日常來,來了就不走,有話沒話的在他身邊叨叨叨叨的,
“你瞧瞧,多好的園子,若是有個當家做主的,再給你生兩個小混蛋,每日你也帶著他們在園子裡轉轉,享受享受什麼叫家庭之樂,那才是好活,如今倒好,你就似個看屋子的,不是哥哥說你,怎麼就不能開這一竅呢,如今你也是不小了。”
顧昭心裡煩悶,素日他跟哥哥有的好脾氣,如今也沒有了,他恨恨的等著遠處忽然就來了一句:“對不住您了!弟弟與旁人不同,弟弟只喜歡契弟幹兄,看見女娘,弟弟我硬不起來!”
顧巖一口好茶剛入口,聽顧昭一說,撲的一口幫噴了出去,接著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顧昭見他大哥氣到了,也知道說的過分,便過去幫他哥哥拍背,沒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