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驕,你不一樣。」他停下。
許嬌嘆道,「因為我一直在東宮,是你的伴讀,一直跟著你,諸事都有你撐腰,所以我在朝中比誰都順利……」
如果不是在東宮,沒有一道讀書,聽太傅教誨,開眼界,接觸朝中之事,她很難入仕。
如果不是宋卿源,她也不會被發現,如果不是宋卿源強硬,他也不會做到相爺的位置,做自己想做的事。
許嬌攬緊他,「因為抱抱龍,你是我的翅膀啊……」
他笑了笑,溫聲道,
「阿驕,也可以是旁人的翅膀。」
許嬌微楞。
宋卿源笑道,「蒼月有皇后創立女官制度的先例,但倉促了些,而且皇后能照看朝事,卻未必懂朝中之事。不像你,你在朝中這麼多年,當知曉的都知曉,女子不是沒有能力,而是沒有土壤。」
宋卿源繼續道,「此事要做,但急不得,慢慢做,朝中的人事你都熟悉,阻力會少很多,但此事不比做相爺輕鬆。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阿驕,這條路還很遠,你同朕一起好不好?」
許嬌嘴角分明掛著笑意,卻嘆道,「你是怕我閒出病是不是?」
宋卿源笑,「朝中之事交給沈凌和樓明亮,你同朕一道,看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以後的事。」
許嬌吻上他後頸,「你是天子,我同你一起做什麼?」
宋卿源沉聲道,「阿驕,南順都有女官了,皇后為什麼不可以替天子分憂?」
許嬌怔住。
宋卿源笑了笑,繼續道,「沈凌,樓明亮,何進,齊長平哪個不是你帶出來的人?眼下,長平不還習慣問你意見?你在哪裡,都可以替朕分憂,只是離朕更近些,讓朕安心些……」
許嬌眼眶微微紅了紅,沒有吱聲。
宋卿源遂又笑道,「背了你一晚上了,讓朕睡會兒?」
「哦」她乖巧從他背上下來。
許嬌是睡醒了,躺在床榻上看宋卿源。
宋卿源是真累了,倒在床榻上很快就入睡,她起身,趴在一側認認真真看他。
想起從少時,到登基,再到眼下,他變了好多。
但他一直都是她的抱抱龍……
她俯身,不想吵醒他,又想親他。
最後僵持良久,她還是俯身,雙唇輕輕在他唇間點了點,而後才笑著起身。
只是剛起身,腰上卻被人環住,許嬌見他沒睜眼,但嘴角掛著笑意,曖昧道,「怎麼不親了?」
許嬌嘆道,「親過了。」
「額。」他伸手將她扯回身下,「那換我親。」
她還未應聲,他吻上她雙唇,亦撫上她腰間,兩人的身影起伏交織在一處……
這兩日,許嬌想明白一個道理,不能晾宋卿源太久,晾太久最後吃虧的都是自己。
午歇時,他在小榻上看奏摺,她靠在他懷中小寐。
袖間輕拂,都是他身上好聞的白玉蘭香。
許嬌舒服得打著盹兒,耳邊是他翻摺子的聲音,也會聽他偶爾嘆道,什麼狗屁不通的東西,要麼感嘆一聲,又來無病呻吟……
許嬌忍不住笑。
他變了很多,但又似一直都不曾變過。
幾日後,大軍凱旋的訊息傳回西關城。
南順同西戎幾十餘年沒有戰爭,這一次算是濃墨重彩的一筆。元帝御駕親徵,斬殺了不可一世的哈爾米亞,西戎幾處部落聯盟瓦解,西戎受了重創。
往後至少十餘二十年西關都不會再有戰事。
南順駐軍也將駐軍邊巡的範圍往前推了一百餘裡。
也就是說,西關城之外的一百餘裡,會再外設一個關卡,派駐軍巡防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