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驕沒有戳破。
她昨日晚些才回京,怎麼會今日晨間就來這麼遠的地方看她,應當是同家中起了爭執……
傅喬性子溫和,又不太願意表露,在小蠶豆麵前,又要掩藏更多,原本,應當也是想在她這裡呆一日再回家中的。
她明日就要起程去寧州,有些不放心傅喬,所以才會同岑女士說要送她們一程……
「我哥哥嫂嫂的事……不提了,等你回來再說。」傅喬輕聲。
「鹿鳴巷,記得自己去,如果實在有事,讓人給我送信,我從寧州回來。」許驕沉聲。
傅喬笑了笑,「不會,就是口角衝突罷了,只是不想爹孃夾在其中受氣,其實,嘴長在旁人身上,又怕別人說什麼,只是那時候我成親,兄長和嫂子覺得朱家高攀,眼下有些落井下石,不想讓孩子聽見。」
傅喬一向溫婉,能說方才那句話,不知道這口角衝突當有多難聽……
許驕心裡有些不舒服。
……
馬車繼續駛到了傅府外的街道上,許驕撩起簾櫳,傅喬和小蠶豆下了馬車。
許驕不捨,「記住了,有事讓人送訊息給我。我在寧州的時候,你要是不開心,就去鹿鳴巷避一避。」
傅喬應好。
傅喬又同小蠶豆道,「同乾娘再見。」
小蠶豆做了口型,「乾娘」
而後才是朗聲再見。
許驕的心情好了些,目送他們母女二人回了傅府,許驕才讓六子駕車回了鹿鳴巷。
只是到許府外時,見有暗衛朝她拱手,六子去停馬車。
許驕入內時,見屋中的燈是亮的,清燈在窗戶上映出一道熟悉的身影,熟悉到她看一眼就知曉是他。
手中拿著摺子,一手握著筆,認真專注許久未動。
許驕入內,宋卿源也明顯愣怔。
許驕一面拖下外袍,一面道,「你怎麼在?」
宋卿源淡聲,「你不在,我就不能來嗎?」
淡聲裡又透著慣有的溫和。
許驕臉色微紅,沒有應聲,捧著那枚錦盒去了床頭一側,
將夜明珠拿出來,放在床頭,而後才折回。
「我去沐浴洗漱。」她知會一聲。
「嗯。」他仍低頭看著冊子,輕聲應了聲,沒有抬頭。
許驕回頭看了看他,依舊在認真專注,屋中都是他身上的白玉蘭香氣混著龍涎香的味道,是宋卿源的味道……
耳房裡,許驕寬衣入了浴桶。
仰首靠在浴桶邊緣上,目光空望著天花板出神,想起昨日岑女士的一番話,想起傅喬和小蠶豆,又稀里糊塗想起方才看到宋卿源時,他那句,你不在,我就不能來嗎?
許驕忽然想,他是將這裡當成了家……
這個念頭在許驕腦海中一閃而過,也讓許驕再度失神。
良久,許驕都還在對著銅鏡擦頭,一直在出神想著什麼,宋卿源入內時,見她出神模樣,「阿驕?「
許驕回過神來,「在想事情。」
他是見她許久沒出來,進來看她。
「我馬上出來。」許驕話音未落,他上前,拿了手中的毛巾給她擦頭,她鼻尖都是他身上的白玉蘭香氣,不由伸手抱了抱他的腰。
「怎麼了?」宋卿源覺得她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好。
「抱抱龍不讓抱嗎?」開口卻又是胡謅,宋卿源寬心。
「別著涼了。」他給她擦頭。
她埋首在他腰間不肯出來,「許驕!」
他知曉她多半又要開始鬧騰,果不其然,耳房裡水汽裊裊,她的手不老實,他沉聲,「摺子沒看完,別鬧……」
她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