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男生在自己哥們面前,都有中二病犯的時候。
胡廣文看了看她,繼續道,「後來,他說你不開心,說等手中的事空閒了,帶你來西關,順便來鶴城看我……」
許嬌怔住,她沒聽宋卿源說起過。
胡廣文垂眸,「他說你上次因為他的事情一個人去了北關,他心中愧疚,他正好往西關安排了人手,恰好是你以前的心腹(齊長平),又說傅喬在西關,你應當也想去西關看看,他都安排好了,是年後的事……但生了昱王之亂,他失了你,最後自己來了西關,說想去看看西關的海市蜃樓。因為聽說海市蜃樓裡,折射的都是想看的身影,他是想見你……」
許嬌鼻尖倏然一紅,眼中的氤氳也再忍不住。
胡廣文最後道,「阿嬌,眼下的西關很危險,你不應當留下。」
許嬌知曉,他是用宋卿源勸她離開西關城。
所有人裡,胡廣文是最瞭解她,也是最瞭解宋卿源的。
許嬌沉聲道,「我不能走。」
胡廣文微微皺眉。
許嬌溫聲道,「我見過哈爾米亞,哈爾米亞也見過我,在哈爾米亞眼中,我是蒼月東宮的使節,我口中說出來的話,比西關所有人加在一起都可信。」
胡廣文詫異。
許嬌認真道,「哥,無論你在不在朝中,都在替宋卿源做事分憂,如今西關還有數以萬計的百姓在,西戎鐵騎踏破西關城,這些百姓還有活路嗎?」
胡廣文沉默。
許嬌平靜道,「我是想和他一起看海晏河清,國泰民安,百姓居有定所,不必為生計奔波,無需勞心生死,往來皆富足,孩童有笑顏……眼下,就有數以萬計的百姓在西關城內,而我留下,是可能救下這些人的,無論我眼下在不在朝中,是不是相爺,這些,不都是應當做的嗎?」
胡廣文無法反駁。
許嬌笑道,「我會安穩回去見宋卿源的,我能安穩回去見他的……」
胡廣文沉聲,「好。」
六子安置胡廣文歇下。
許嬌也去了岑女士屋中,「娘,我回來了」
岑女士知曉她見完胡廣文了,她視胡廣文為兄長,兩人許久未見,所以聊了很久時間。
「好久沒同娘一道守歲了。」許嬌洗漱完,往岑女士床上爬。
岑女士也想起,確實很久了。
許嬌記得在梁城之亂那個年關,她就在慶州同宋卿源一處,而後每年,彷彿都同宋卿源一處……
許嬌心中唏噓。
也往岑女士懷裡鑽。
不知是不是西關天冷的緣故,在岑女士懷中,總會很暖。
許嬌覺得自己像只扭扭蟲
「多大的人了!」岑女士輕嘆。
許嬌應道,「多大也是岑女士的女兒啊」
岑女士笑,「女兒大了也要離開孃的……」
「可我想和娘在一起。」
岑女士摸了摸她的頭,「你以後也會做娘親,也會有自己的兒女,你陪在娘身邊這麼多時間,娘心中就夠了。」
許嬌伸手攬緊她,「娘,等傅喬和小蠶豆回來,你和她們一起,同大監一道先離開西關城。」
岑女士蹙眉,「是西關出事了嗎?」
許嬌驚訝,「你知道?」
短暫沉默,岑女士應道,「你昨晚在屋中看西關的地形圖,夜裡同長平一道去官邸,今日又在官邸呆了一整日,長平是你的下屬,最信賴你,如果不是出事,他不會問你意見,還有郭睿,他們兩人今日離府的時候,眉頭就沒舒開過,還有大監……」
「娘。」許嬌輕聲。
岑女士深吸一口氣,又摸了摸她的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