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阿姨的話,我才知道她叫桑。
阿姨在外面忙活著,桑就坐在我對面,我則低頭翻著幾張也不知那年的舊報紙,不大的屋裡就兩個人也突然變得空曠起來了。不經意間我抬起頭,發現桑正在打量我,四目相接,兩個人都有些尷尬,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了,桑也笑了,眼波若秋水般泛起漣漪。
“你家是外地的吧?”桑首先問我。
“是啊,在鄰縣。”我頓了頓,然後說道,“哎,你家也是外地的嗎?”
“我可不叫哎,這樣可不行。”桑歪著頭,眼睛狡黠的望著我,“怎麼我都比你大幾歲,喊一聲姐你總不吃虧吧,小孩子不光要學習,還要學會尊敬老人的。”說到最後,她自己都笑了。
這跟誰說理去,三下兩下的,無緣無故的多個姐出來了。
見我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話來,桑更得意了,“哎,小傢伙,天天見你在這附近晃悠的,還不知你叫什麼名呢。”
“我幹嗎要告訴你。”
“呦,還害羞了,看你的樣子也不像呀,莫非是叫阿貓阿狗鐵蛋石頭之類的不敢告訴別人。”
我發現桑真的和我想象的女孩根本就不一樣,女孩初次和陌生人說話,不都應該是害羞的嘛,但我怎麼感覺桑卻佔據了主動呢。
“不得不說,你真能侃的。”
“無聊的狠,逗你玩呢,嘻嘻。”桑很得意的樣子,笑的花枝亂顫。
原來是拿我開涮,我感到很不爽,狠狠地瞪了桑一眼,這時,阿姨把飯端了過來,我就埋頭吃飯不搭理桑了。
直到吃完韭菜面片,我都沒跟桑說話,桑比我先走,五分鐘後,我掏錢給阿姨,阿姨硬是不要,還囑咐我天冷了要注意身體。謝過阿姨後,我走出飯館,才拐過小巷,愕然發現桑兩手插在牛仔褲兜裡在前面站著,在完全黑透的夜裡,在昏黃的路燈下,桑也顯得如此孤獨。
看到我走過來,桑撇了撇嘴,“別臭美啊,小男生,我可不是專門來等你的,剛才問你叫什麼名字,你怎麼不告訴我,太沒禮貌了吧。有空到我那玩,姐姐有糖給你吃,拜拜。”
我站著沒動,我才發現桑的背影是那麼瘦弱,彷彿一陣風都可以把她吹走似的。
九. 2001年11月7日
上午前兩節課過後,是大休息時間。滿滿硬拉著我去了學校對面的灣仔音像店買CD,說在電視裡聽到劉若英的一首新歌《為愛痴狂》,非常喜歡。我要叫上另外幾個,滿滿忙說不用不用就咱倆。
灣仔音像廳在千百意的一樓,這會兒沒多少人,我和滿滿進去的時候,除了四個淘碟的顧客外就是三個如花似玉的服務員了。滿滿似乎另有所圖,並不急著找碟,而是低聲對我說:“哎,看站在櫃檯裡面那個怎麼樣。”
我轉過頭,站在櫃檯裡面的那個女孩跟我們差不多大小,個子挺高的,梳著長長的馬尾,下巴尖尖的,挺漂亮。
和滿滿在裡面瞎轉了會,滿滿的賊眼始終都沒離開那女孩,直到我感覺快上課了,才硬把他拉走。在路上,我說:“滿滿,我記著你和劉倩可才分手,這就按耐不住了,你不是說分手是她提出的嗎,而你是多麼多麼愛她嗎?”
滿滿手捂著胸口,“我的心到現在都還疼,所以我才要找一個寄託,你是我兄弟,總不能天天看著我痛苦,並因此沉淪吧。”
“操。”我從後面踹了滿滿一腳,“真他媽禽獸。”
今天是週六,下午上完課後,晚上和明天放假。家在市區的同學都匆匆回家了,同桌雨橙今天卻不知怎麼回事,情緒特別低落,整個下午都沒說一句話,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說,現在也不回家,我看到同學都走完了留她自己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