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只同伴們跪成了一排,連黑衣鬼眾也跪得滿地,好似在等候什麼神佛降臨。這時全場還能動的,只剩下盧雲與蘇穎超,兩人心下惴惴,彼此雖說不相熟,卻還是相互挨近了幾步。
盧雲深深吸了口氣,他自忖年紀較長,不好讓蘇穎超犯險,便道:“蘇少俠,勞駕你守在我背後,讓在下過去試試。”
不待蘇穎超答應,便已伸出手來,朝崇卿挽去。
眼前情勢非比尋常,看崇卿手持魔刀,尚且不能脫困,料來必有什麼緣由,盧雲小心翼翼,也是怕崇卿身上給人下了什麼怪毒,便將袖子翻開,裹住了手掌,小心託向他腋下。
慢慢的、盧雲觸到了崇卿的身子,手中並無異感,料來不會有事,他放心下來,便稍稍提了口真氣,朝伍崇卿腋下去託。
盧雲手上一沉,只覺崇卿身子很重,再看他微微發抖,不停用勁蓄力,似想要掙脫什麼,可身子卻似給太行山壓住了,就是起不了身,盧雲望向窗外,微微沉吟,已知外頭有高人到了。
來者不知何人,武功奇高,隱隱透著一股懾人邪氣,情勢怪異,千萬不宜硬拼,只能過去窗外察看,盧雲正要把手鬆開,忽然雙眼圓睜,驚覺自己的手掌也給粘住了,他大驚失色,猛力抽拉,可這股內力極其纏人,怎麼也甩之不脫,正惶然間,猛然一股大力傳了過來,竟使盧雲“啊”的一聲痛喊,終於感到這股排山倒海的威力了。
喀喀喀喀喀……盧雲牙關緊咬,只覺這股力道好生驚人,直似五鬼纏身,又似天將降大任於斯人,直壓得他脊椎劇痛,似欲斷折,他情不自禁的彎下腰來,滿面痛苦駭然:“這……這是怎麼回事?窗外到底來了什麼人?”
對方蓄力不發,直到引出了盧雲,方始一鼓作氣下手,聽得“砰”的一聲,哲爾丹雙膝跪倒,其餘宋通明、祝康、赤川子更已前額跪地,全數倒地不起,盧雲與伍崇卿仍死撐不倒,卻也是背駝腰拱,隨時都要垮下,蘇穎超又驚又怒,只想過來援手,盧雲卻拼命向他眨眼,示意他千萬別來送死。
盧雲隱居水瀑十年,前幾年棲息於瀑旁孤島之上,日夜受大水沖刷,抗壓逆流的本事極為精湛,一旦把兩腿釘到了地下,便萬斤巨力也推之不倒,可身上這股力道與白水大瀑相比,竟似猶有過之。他心裡明白,這股力道絕非人力所能為,可真要說有神佛降臨,卻是誰能相信?他深深吸了口氣,閉目垂首,細細體察崇卿身上傳來的那股力道。
猝然之間,盧雲雙目大睜,驚覺這股氣勁既熾熱、又陰柔、復剛猛、好似集“披羅紫氣”、“神刀勁”、乃至哲爾丹的“大黑天拳勁”於一身,甚且摻雜了點蒼內勁、河北祝家莊特有的旋槍勁,並同“業火魔刀”的魔威,一股腦兒望自己身上壓來,方有這驚天動地的氣勢。
“同化之力!”盧雲駭然醒悟:“有人使大夥兒的內力一齊轉向了!”
欲求團結,必先同化。這是一股極精湛細膩的統治之術,調和了六股截然不同、大相徑庭的內力,使其順從己意、沿途反震而來。也難怪崇卿要給鎮住了,看他吃力極沉,非但窗外那位無名高手正在發功,另還並同哲爾丹、宋通明、祝康、赤川子等人數十年苦練的內力,全數朝身上壓來,崇卿若非還有“業火魔刀”可供依靠,早已叩首跪地,何能在此死撐不倒?
話說回來,最慘的還是盧雲,他處於人群的最末端,不只得承擔崇卿身受之苦,還得揹負他送來的“披羅紫氣”、“業火魔刀”,那模樣便如白水大瀑下毒龍潭,萬斤水瀑傾瀉而下,全數打在他的頭上。
喀喀……喀喀……全場六大高手畢生功力襲來,盧雲要緊牙關……骨骼渾渾欲散,內心更是駭然恐懼,無以復加。他真不知世上哪來這般邪門心法,竟有如此巨大神通?
“我建超世志。”
好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