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眾人轉了回來,那張胖子喃喃地道:“徵西大都督府……”憤然道:“什麼爛玩意兒,砸了!”
這張胖子性情殘暴,等他一斧頭砍下,匾額破開,把頭一探,卻見到自己在這兒打盹,那是什麼個下稍?阿秀颼颼發抖,正等死間,霍天龍卻阻攔了:“張胖子,把你的斧頭放下,別闖禍了。”
張胖子拂然道:“不過砸破一塊破匾罷了,能闖什麼禍?”那霍天龍道:“瞧瞧匾額下頭的落款。”屋外傳來窸窣聲,那張胖子好似蹲了下來,讀道:“武英十五年九月寅午,嘿……這兒他媽的還有個印章……”霍天龍道:“說話檢點些。這個章可是天子之寶。”
阿秀微微一奇,外頭眾人也愣了,紛紛問道:“什麼?這是玉璽?”霍天龍道:“懂了吧?這匾額是誰的落款?”張胖子愕然道:“怎麼?這……這是正統皇帝的御筆?”
霍天龍道:“你說對了,今聖御筆,要是讓你隨手砸了,難保不惹上麻煩。”眾人茫然道:“不對吧,既是皇上的御筆,為何不好好掛起,怎就胡亂扔在這兒?”霍天龍嘆道:“這就說來話長了。這破屋子本叫‘武德侯府’,主人乃是武英朝第一功臣,立過無數汗馬功勞。皇上感念他的辛勞,這才親筆賜匾,只可惜天妒英才,這塊金匾還沒機會掛上,這屋子便讓人查封了。”
眾人訝道:“為什麼?”霍天龍道:“御駕親征失利,皇上兵敗被俘,此間主人也落得滿門抄斬的下稍。”張胖子驚道:“好傢伙,這房子的主人到底是誰?”
霍天龍道:“這宅子的主人姓秦,便是武英朝第一忠臣,徵西大都督秦霸先。”眾人驚呼一聲:“秦霸先?啊……難怪這匾額掛不得……”
霍天龍嘆道:“聽說過年前皇上還曾來此間憑弔,見了自己題的金匾,觸景傷情,著實哭了一場。可即使是他自己,也不敢把這匾額移回宮去。只能擱在這兒生灰塵了。”眾人喃喃地道:“這也難怪了,誰要他生了那畜生……”
張胖子道:“瞧不出來啊,看你霍公子年紀輕輕,卻也知道這些前朝往事。”
霍天龍嘆道:“我孩提時便住在左近,街坊都管這兒叫‘城西鬼屋’,看這屋子破敗了四十多年,如今總算也要拆了……”感慨了幾聲,張胖子卻無心多聽了,便道:“走了、走了,少說這些閒話,說不定咱們說著說,天狗李那小子卻已去找人啦!”眾人紛紛稱是,正要離開,忽又聽一人道:“等等,這若是秦家的舊宅,會不會秦仲海便躲在這兒?”
“秦仲海”三字一出,眾人一發靜了下來,阿秀心下也是一驚,就怕那廝也躲在這兒,正左右張望間,卻見身旁還蹲著一個怪人,不由內心大駭:“這人就是秦仲海麼?”
阿秀嚇得險些暈了過去,看自己什麼人不好遇,卻遇到了“怒王”秦仲海,一會兒還有性命在麼?他閉緊雙眼,就盼自己能昏厥過去,來個不醒人事,偏偏頭頂上又傳來霍天龍的嗓音:“這話不無幾分道理。張胖子,你去掀開匾額,查查後頭有什麼。”
此言一出,萬籟俱寂,阿秀固然心裡發慌,頭頂上的眾人卻也靜了下來。猛聽嘿嘿兩聲笑,張胖子森然道:“霍公子,你當張胖子是第一天出道麼?要掀你去掀,別來支使我。”
霍天龍道:“你恁也多心了。你沒聽西門嵩說,那廝受了重傷,正午前動彈不得,你卻怕什麼?”張胖子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又怕什麼了?”
阿秀聽他們相互推拒,自也曉得這幫壞人心存畏懼,誰也不肯動手來揭。良久良久,猛聽張胖子大喝一聲:“好啦!咱們誰也別動!小徐,你來!”外間傳來牙關顫抖聲,一人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昨兒搬貨,扭傷手了……”張胖子暴吼道:“放你媽的屁!整日見你摸著女人,也不見手痠,什麼時候扭傷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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