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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部分

眼熟,忙道:“這位差爺,敢問您貴姓大名?”那差人別開了臉,低聲道:“免貴姓‘鞏’。”

“鞏”字一出,呂應裳立時“啊”了一聲,看當今朝中第一鞏姓之人,自屬正統軍“掌印官”鞏志無疑,此人早年出身長洲,也是公門中人,想來八九不離十,這官差必是鞏志的親戚,方才給安排到京城當差。他曉得正統軍是朝廷紅人,忙拱了拱手,致意道:“失敬,失敬,原來大哥姓‘鞏’啊,敢問您與正統軍的鞏參謀如何相稱?”

“若林兄抬舉了。”

那官差嘆道:“小人不過與鞏師爺同姓而已,豈敢高攀?”

“若林”二字一出,呂應裳更感詫異,沒料到對方居然知曉自己的別字,他反覆端詳對方的五官,思索這輩子識得的鞏姓之人,忽然間“咦”了一聲,忙道:“等等!大哥以前可在宮裡當過差?”那官差無意回話,只把臉轉了開來,這會兒連臉面也不想示人了。呂應裳卻不放過他,只轉到那官差面前,細細端詳之後,猛地雙手一拍,大喜道:“我想起來了!尊駕就是‘御前四品帶刀總護衛’,‘金吾前衛都統領’鞏正儀鞏大人!對吧?”

聽得長長一串官名,那官差把頭垂得老低,好似滿腹辛酸,無言以對。呂應裳卻是興高采烈,看這鞏正儀威名赫赫,景泰年間曾坐鎮皇城,與“李揚鷹”、“秦仲海”並駕齊驅,合稱御林軍四大猛將,豈同小可?難得遇上了舊識,大喜便問:“鞏都統,您以前不是金吾衛統領麼,什麼時候改行做官差了?”

正要追問內情,忽見鞏正儀伸手拭面,兩行老淚滾來又滾去,已是眩然欲泣。呂應裳嚇了一跳,忙把寒暄話收了回去,低聲道:“鞏大人,聽說……聽說您在宮裡當差時一個不巧,竟給麗妃誣為京城第一男子漢,後來……後來就給皇上調去守城門了,真此事麼?”鞏正儀心下一酸,把手揮了揮,有氣無力。呂應裳更好奇了,追問道:“鞏都統,聽說您看守城門時到處追打麗妃,之後便給連降二十八級,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傳聞可是真的麼?”

“姓呂的!你有完沒完!”鞏正儀火了,霎時握緊九環刀,大怒道:“大家都是養家餬口的人,你這般譏笑於我,是何居心?”呂應裳慌忙搖手:“沒有居心,沒有居心,都統大人莫要動氣,大家隨口聊聊而已。”

聽得“都統”二字沒住口的送來,鞏正儀更悲了,便將九環刀重重還入鞘中,正要灑下老淚,卻聽“隆隆”之聲大作,背後一股塵煙席捲而來,聽得有人提氣大吼:“讓路!讓路!”

快馬隨後而來,隨時會撞傷行人,呂應裳吃了一驚,忙側身閃避,任憑對方過去了。

呂應裳眼力奇佳,雖只一瞬間,卻見馬上乘客腰懸金令,全副武裝,赫是錦衣衛人馬飛馳而過。他心下一驚,忙道:“大半夜的,怎麼錦衣衛的人還在忙?”

鞏正儀嘆道:“豈止錦衣衛在忙?整個京城都還沒睡哪。”

呂應裳心下一凜,忙來凝目遠眺,這才發覺道路盡頭竟有大批官差行過,諸人裝束不一,或是旗手衛的捕快,或是都察院,大理寺的公差。他啊了一聲,道:“這是三法司的人。鞏都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您可以說了麼?”

鞏正儀嘆道:“都統二字,小人擔當不起,總之呂大人慾知詳情,這便隨卑職來吧。”

這鞏正儀雖說不復當年勇,舉止間其實還藏著一股官威,呂應裳喏聲連連,便也跟著走了。

京師治安以永定門為界,城內歸旗手衛管轄,城外則由北直隸的“提刑按察司”統籌,總管直隸全省治安,麾下設總捕頭一人,捕快若干,這鞏正儀正是其中一名官差。至於先前見到的“三法司”,指得則是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等三處衙門。看今夜朝廷精銳盡出,連“錦衣衛”得人馬也給調了出來,八成是在追捕什麼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