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然清脆好聽,而且語音裡的語氣意志,是非常堅定的:
“我說實在話哈。我不是騙你,也不誆你。之前,你打退蔡氏兄弟,易如反掌。剛才,你重創舒州落魄道人花煞張懷素,氣定神閒,光是這種氣勢,當世高手,已得算你一份。”
那女子充滿憐惜的向下凝睇,看著月下的他。
兩人一個在視窗。
一個在窗下。
月正好跨過牆脊。
他們的影子,卻是疊合的。
“在我的想像裡,你將會是名成天下的俠士。”
“在我心中,你已經是名震天下的人物。”
“在我眼裡,你就是一代名捕。”
她如是說。
無情垂下頭去。
沒有作聲。
他大概是看到了她和他的影子吧?大概園子裡的月桂花真的盛開了,那一種沁人的香,還帶點透人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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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像一個美得不可置信的女子,用冰涼的小手指尖,在你耳下頸間輕輕一觸一樣。
“我……”
那女子秀眉一蹙,沒聽清楚。
“嗯?”
“我……”
無情還是垂著頭,好像在看自己衣襟的毛線有沒有脫落,話,也沒有一氣說下去。
“你什麼?女子怪有趣往下望落,“你說呀。”
忽然,這女子發現:無情的衣衫很有點泛白。他外面套了件寬袍大袖的長服,許是為了方便收藏暗器,或可以掩蓋他的雙腿不靈便的缺乏,但也愈發顯出他的清瘦和伶仃,但那清瘦是竹的菊的,也是蓮的,很有點孤芳自賞的味道,而伶仃的感覺卻因為他刻意掩飾,而成了傲岸與遺世。
這女子心裡就油然生起一種憐惜的感覺,覺得這男子如果沒有人來愛護他,很容易,就會真的遺世了、孤立了,本來是撐竹簾的竿子,愈磨愈削,愈尖愈銳,終於就得變成殺人的利器,就像打研一把尖刃一樣。
寒光浸奪。
無人敢攫其鋒。
近之則傷。
終不可賞玩。
她其實還十分年少,但生起這種憐惜之意,卻是與生俱來的,就像對小貓小狗,覺得牠們可憐和可愛一樣。但除了這樣,這男子卻還有別的什麼的,使她幹冒奇險,明知不宜這樣過來,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過來看他了,可是這感覺到底是什麼,她可也說不上來。
她現在卻在想:這孩子,大概是沒有老媽子特別照顧他的吧?這襲長服,是有點寬,有點不合身段,是他沒長胖,還是洗多了,色也泛白了,衣就寬了?雖然是很舊的衣服,卻找不到一點髒,連肩膊、袖邊、腰間的那幾片泥痕,都是剛才翻身時所印下、粘上的。
忽然間,她很想為他洗濯那服飾。
少年無情 … 第七章 牆
“我想你知道……”無情仍望著牆裡牆外,剛好交纏在一起的影子,終於鼓起勇氣,說:“你叫什麼名字?”
(應該怎麼替他洗這衣服呢?
再怎麼幹淨,剛才還是在地上翻倒過,也玷汙了幾處。
但總不能冒冒然就說:“你脫下來,我替你洗……”
那怎麼說的出口!
──可是,的確,又好想跟他洗衣服……
他一個人,身體又不大好,這樣濯洗衣服,一定很不方便的了,何況,他又那麼孤獨。
──他為我打鬥,我替他洗衣服,那也很應該啊!
可是,總不能說洗就洗,叫他脫就脫……)
想到這兒,她臉兒有點熱。
所以,一時沒會意,無情那鼓起勇氣說的話。
無情見她